郁润青一觉醒来,昨晚的事果然都不大记得了。不幸中的万幸,郁润青还记得那木匣子里有一条自己从前遗失的旧手帕。
据陆轻舟所说,那条旧手帕是某个雨天她在膳房拾到的,看料子和上面的绣样,便猜出了手帕的主人,本想要归还,可没两日的功夫,郁润青又生出事端,继而有了跪罚手板一事,因此这条手帕迟迟没能物归原主。
她这番话郁润青倒是愿意相信,不过那木匣子里装着的,总不能都是未归还的失物。
郁润青对木匣子里的其他东西好奇的抓心挠肝,可陆轻舟却怎么也不肯给她看了,只许诺从今往后,每相隔十年就给她看一样。
天底下怎么会有陆轻舟这样的人啊!
甚至动身去女娲祠前,郁润青心里还想着这件事,她凑到正坐在妆镜前梳理碎发的陆轻舟身旁,很故意的长叹了口气。
陆轻舟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问她:怎么了?
郁润青捧着道侣的脸细细端详一番,故作高深地说:你今日气色可不太好。
陆轻舟一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郁润青也跟着看了过去。
其实陆轻舟的相貌根本谈不上气色好坏。冷白冷白的一张脸,好似冬夜里洁净的积雪,天然的透着雪光,就连眉眼和唇瓣的颜色也要比旁人浅淡一些,
这样一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却不会让人觉得苍白憔悴,只会令人联想到月下铃兰,高山明雪,碧瓦蓝天间一团柔软的云。
郁润青俯身看着镜子里的陆轻舟,忽然偏头去吻咬她的嘴唇。
妆镜之前,这般肆意又顽劣的撩拨,饶是陆轻舟也不禁有些羞赧,握紧了郁润青的袖口,强忍着没有避开。
须臾,郁润青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很满意地笑:喏,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陆轻舟喘息未定,扫了眼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唇间一片嫣红,忙挪开了视线:你又捣乱,叫旁人瞧见怎么办
就说你搽了胭脂。
难道我要一个一个的跟人家去解释吗?何况,就算是解释了,人家也要肯相信。
郁润青笑笑,不知从哪取出个印奁,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轻舟瞧见那印奁,愈发面红耳赤,倒真像是在脸上薄薄的搽了一层胭脂:你你几时拿过来的?
郁润青侧身倚在妆台上,将那印奁打开来,又递到陆轻舟的眼皮子底下,只字不提那印奁,反而说起印奁里的胭脂:如何?我自己做的,不仅色鲜味芳,还很细腻呢,你抹在脸上一些,人家瞧见了,只会觉得你唇上也抹了。
陆轻舟知道她在揶揄她,可瞧见那盒她亲手做的胭脂,心里还是有些欢喜: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郁润青仍然是笑:我瞧这印奁空着白放在那也是可惜,印泥家里又不缺,用来装胭脂倒是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