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偏过头,看向懒懒伏在栏杆上的长寒。
船主和一众船员都兴致勃勃,长寒自然不会扫兴,笑着朝流云勾了勾手:拿来给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钟知意心想,难怪长寒仙尊和她师父都是一身的桃花债,就这张脸,想不招惹人都难。
流云怔了一怔,方才将那精致又古怪的小笛子抛过去,而后便双臂抱膝坐在甲板上,微微仰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寒看。
长寒像是没注意到流云炙热的目光,只用手帕仔细的擦了擦笛身,对众人说:我吹得也不太好。
船主道:不打紧,我们就是一帮粗人,哪听得出什么好坏啊。船员们亦是连连附和。
长寒垂下眼,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腼腆神情,不过还是将笛口放在了唇边,只见那细长的手指在音孔上从容变换,温润且清朗的笛音便似山涧水一般涓涓而来了。在这一刻,浪花翻涌的海面都仿佛安静下来,甲板上的一众人,或坐或立,无不专注的望着长寒,享受航行中短暂的余暇。
钟知意正沉醉其中,耳边忽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流云。
她抱紧了流云伞,不知是对谁说:要是这船永不靠岸该多好
真是孩子气的痴念啊。
钟知意也愿这船永不靠岸,可过了今晚,就该回那暗潮汹涌的中原去了。
所以这一世是永不靠岸的轻舟。
ps:流云伞内容超出预期了,我还想着一个月好歹写完一个篇章的,我真是废物啊废物!
ngi mua: vocirc thng d thiecircn, 14/06/2024 00:58
第116章 流云伞(九)
在船上的这些时日,一直都是长寒卧床而睡,流云席地而眠。
其实舱室湿气重,本该身体虚寒流云睡在床上,奈何平日里那样谨小慎微的一个人,在睡梦中却有些张牙舞爪,舱室的床铺又窄又高,她一个翻身,很容易就会掉下来,到时再砸着长寒,两个人都睡不好,因此,为能安安生生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流云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动让贤了,长寒也没有推辞。
相安无事数日,到了这最后一晚,海上突然起了暴雨,一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船也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长途航海非比寻常,船员们皆经验丰富,这样的情景于他们而言实为家常便饭,上上下下无一人慌乱,还有那心思细腻的特意来宽慰长寒和流云: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海上的雨来也快去也快,用不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