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些这个。”封翊端了甜甜的药膳,趁他显然还未清醒,哄着竺晏喝下。
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又泡了热汤,再不吃点什么,只怕要头晕恶心得难受。
“滚开。”
竺晏被他喂了几口后才真正缓过神,发现自己又被换了姿势,随波背靠在男人怀里,脸色一白:“皇上已成赢家,又折辱够了,也该杀了我了吧?”
身后的封翊看不清竺晏的神情,只能听见他语气悲凉,声音又轻又飘,心头再次燃起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竺晏就是看不出他的心意呢?
他没有回答,把玩起竺晏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又因为水中空无一物虚虚握起的手。竺晏很瘦,细白的手腕恰好能被封翊一手圈住。
“太傅就那么想死吗?”
封翊脸色阴沉,语气却十分平静,搂住竺晏腰间的手意味不明地揉捏着,忽而松开。竺晏浑身无力,手被封翊拽着毫无支力点,下半身无法移动,整个人软软地往水里滑去。
“唔——咳咳咳咳。”
虽然只是口鼻刚刚触到水面,他就被封翊一把抄起。可险些溺水和不能自主的恐慌让竺晏浑身僵住,还是呛进了几口水,爬在封翊身上撕心裂肺地咳着。
“我——太傅,我,我只是想吓吓你,我错了,我错了。”
其实松手那一刻封翊就后悔了,他暗自咒骂着自己,手忙脚乱地为竺晏顺气。可竺晏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身体本就亏虚,哪里还禁得起这样。
他惊慌地感受着怀里人难以控制的咳嗽,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似地蜷缩着,后背的脊椎随之颤抖。
竺晏咳到四肢都震得发痛,已经听不清封翊在他耳边慌乱地重复着什么了,只能感觉自己被人稳稳抱起又裹紧温暖的锦被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曲太医又被叫了回来。
他看见竺晏墨发还湿漉漉地滴水,吓得也忘了什么尊卑,连声请封翊把窗子什么都关了,又皱着眉头给竺晏把脉。
过了许久,曲太医才神情凝重地回封翊:“皇上,王爷——王爷真的经不住再多的折腾了。”
“王爷的咳疾让他的肺和气管都极易受刺激,对正常人来说没有多大的事,对王爷而言都十分难熬。加之王爷身体太虚,用不得重药,只能温养着,其余就——尽力而为。”
封翊脸色难看得紧,心头的戾气不知如何发泄。他猛地闭上眼,惩罚似的掐紧掌心,连出血了都毫不在乎。
是他伤了竺晏——
曲太医见状更不敢说,封翊勉强自己恢复理智,取了布巾来一点点为竺晏擦干头发上的水:“去开药。”
“只管取有用的好的,需要什么珍奇药品就找庆德,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要摄政王无事,明白吗?”
曲太医唯唯应下,跟着庆德出了紫宸殿,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