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信,结果鼻梁骨真断了,下午,把妈妈请来,阴君山靠着墙站,扣着手里的血渍,心想刚刚她帮忙止血,能不能抵消一下。
妈妈也没有怪她,领着回家吃了一块甜甜的小蛋糕,说她刚学会的。
确实,很好吃。
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样甜到心扉的蛋糕了,自哥哥死后,她很悲伤,妈妈没有,她说,人自由天命,这都是宿命。
她讨厌宿命,讨厌该死的宿命,不能更改的宿命。
逐渐长大,十八岁她成年,有了字,妈妈提晚山二字,带她回了老家行成人礼,那一个山沟沟里,晚风高山,她们走了很久的山路,阴君山高高兴兴读着晚山。
“晚山!”
她听到妈妈在喊,又是一句晚山,一块重石坠落,接着一块两块,越来越多,妈妈就这样被埋在这里。
阴君山扒拉着石块,长风渡老人言,若是孩子取字不小心,压不住就出大事,她开始憎恨晚山二字。
第二天,她在小姨陪伴下,给妈妈出殡。
小姨哭道:“晚山,对不起,小姨没去接你,是我的错。”
她眼眶含泪,咬牙说:“别喊晚山,我恨晚山二字,别叫我晚山。”
棺材前长跪不起,头疼欲裂,阴君山再也没走过夜路,更不会去爬山,这就像是一辈子的创伤,一生一世都会记着。
她在梦中看不清妈妈的脸,太模糊不清了,抓着妈妈的手祈求不要离去,自己会乖乖听话,不要去走夜里的山,有危险……
妈妈推开她紧攥着的手说:“囡囡呀,都是宿命,改变不了什么的。”
阴君山被宿命两字吓醒,心里飘飘然,六神无主抱住头,许清柳掰过头问:“怎么了?”
“我已经记不清妈妈的脸了……”
许清柳皱眉,问:“什么?”
“你好像我妈妈,”阴君山说出这句话,心里没底,阳光下柔和线条告诉她,这与她妈妈的脸一模一样。
许清柳眼底闪过泪花汪汪的少女,嗯了一声,说:“囡囡,不要哭。”
就连说话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离开许清柳家中是夜晚,阴君山手提一盏云纹古灯走出去,走在塞壬大街上,她眼中清冷,在街角转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白鞋踩在泥泞的路上,来到了一座寂静的公馆上,继而敲响了木质大门,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她把阴君山拒之门外,道:“姑娘,我们家夫人说,不见人。”
“你告诉她,我叫阴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