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闻如云几乎不掩饰眼底的恶意,径直去找官兵。
不出一时半刻,几名官兵来到闻星落的摊位前,询问他们有没有官府颁发的售盐许可令。
闻月引蹙起柳叶眉,担忧道:“小妹难道不知私自贩盐乃是大罪?!你可连累死谢四公子了!谢四公子,小女代妹妹向你赔个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朝谢拾安款款福了一礼。
谢拾安翻了个白眼,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谁在说话呀,这口臭味儿可真熏人!”
闻月引:“……”
少女的指甲硬生生掐进掌心。
她红着眼圈望向谢拾安,杏眼里的委屈和厌恨几乎快要藏不住。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拾安前世今生都这么讨厌她。
明明她和闻星落长得一模一样,明明她比闻星落更加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谢拾安如此有眼无珠不分好歹,活该他前世被横梁砸断腿!
她正想着,闻星落突然拿出一卷文书递给官兵:“这是官府前些年盖过章的文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允许谢家售卖盐铁。”
官兵看过之后,点头道:“不错,上头确实有杜太守的印章。”
闻月引和闻如云不禁愕然。
谢拾安得意地睨他们一眼:“听见没?!我们可是有许可令的!自个儿没本事赚钱,却来眼红我们!一身的心眼和算计,全都使在打小报告上了,呸,一辈子扶不上墙的烂泥!”
闻家四兄妹顿时脸色铁青。
闻如云脊梁挺直,盯着闻星落,冷冷道:“你不过只会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手段罢了,真以为能上得了台面?做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
闻星落歪头,口吻虚心:“还请二哥指教。”
闻月引款款上前,护在闻如云前面,正色道:“小妹,我还是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将来二哥成为蜀郡首富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说罢,四人绷着脸走了。
闻星落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瓣。
蜀郡首富?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午后晴空万里,蓝天上飘着几只纸鸢。
演武比试即将开始,校场上已经热闹起来。
蜀郡的少年们五人为一队,佩戴不同颜色的抹额作为区分。
校场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高大的塔楼,由无数根木头搭建而成,塔楼通身系满彩色飘带,塔尖上插着一面绣着“帅”字的旗幡。
率先爬上塔尖,夺得旗幡的队伍便算是魁首。
随着令官敲响铜锣,少年们一夹马肚,朝校场尽头的塔楼疾驰而去。
校场外的呐喊助威声震天响。
闻星落看了一眼官员们所坐的位置。
前世相中闻如雷的那位老将军就坐在谢观澜身后,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场内。
而场内,一马当先的人不再是闻如雷。
谢拾安一骑绝尘,鹅黄抹额系带在脑后急剧翻飞。
少年鲜衣怒马,嚣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