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着身上的衣袍,满脸膈应,她蹙眉交代:“回府后,将这身衣裙烧了,真脏!”
害死姐姐的人,跟他们呼吸同一处空气都令人作呕。
更何况是被裴云澈抱?
“是。”飞霜应声,“主子,裴云澈那边已经上钩,但是王爷……”
“快了,你等着看吧。”云清婳胸有成竹。
……
走到神武门时,正巧几位命妇被召见入宫。
她们上下打量着云清婳,眼里盛满了戏谑。
云清婳含笑朝她们见礼,礼节标准,毫无破绽。
她正准备上马车时,几个命妇却伸臂将她拦住。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京城第一贵女吗?”
“丞相嫡女,嫁去肃王府做妾!这就是典范?”
“与人做妾,这样的典范,我们可效仿不来!”
几人将她围住,以帕子捂嘴,低低的嗤笑。
她们及笄后,常被人拿来跟云清婳比较,她们仿佛就是云清婳的垫脚石,如今压了云清婳一头,这么好的报仇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云清婳拘着双手,微微低头,缄默不语,如同坚韧的小白花。
“云妹妹,侧妃便是妾,好像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吧?”一个命妇似在虚心求教。
云清婳瞥见不远处的青色衣衫,只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
“放肆!”一声威严的低吼传来。
几个命妇吓得一颤,当即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裴墨染大步上前,将云清婳护在身后,“本王的人,岂容你们编排?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侧妃,你们可是在打本王的脸?”
命妇的脸色吓得惨白,有的人已经在发颤。
“臣妾不敢。”命妇声音发颤。
“滚!”裴墨染冷如冰珠地吐出这一个字。
命妇逃似地快步走了。
裴墨染心中不畅,这个女人是傻了吗?
旁人这么欺负她,她就受着?昨晚的倔劲呢?
简直在丢他的脸。
他正想训她,一垂眸,只见云清婳仰起头,双眸晶亮,崇拜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盖世英雄。
裴墨染从未被人这样看过,一时之间怔住了。
训斥的话被咽回肚中,他匆匆错开眼,“没事吧?”
云清婳的面颊绯红,纠结之下开口:“妾身无事,多谢王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昨晚的事算是揭过了。
“为何不等本王一起回府?”他轻声问。
云清婳福身,“妾身只想恪守本分,不愿让王妃疑心。”
不愿让婉宁疑心。
难道婉宁在她心里,比他这个王爷还位高权重不成?
他甩袖,面色黑沉地上了马车。
云清婳紧随其后,她特意坐在角落的位置,跟裴墨染错开距离。
她从袖中拿出了金疮药,双手奉上,“王爷,今早……对不住。”
他看着指尖的薄痂,恶意促狭道:“这就是第一贵女的做派?”
她果真是故意的!
云清婳被看穿了小心思,面颊一红,羞臊道:“谁让您欺负人的?”
“只会窝里横。”裴墨染好笑地评价。
“才不是!王爷才回京,妾身不想给您添麻烦。”云清婳鼓着嘴,怯生生辩解。
裴墨染微怔。
她竟然想得到这一层,知道他才从边关回京,根基不稳,所以不想开罪其他官员。
他接过药瓶,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淡淡的征服感。
原本倔强的小野猫,在他面前还不是服软了。
云清婳看着他满意的神情,当即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
她岂会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