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掌中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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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眉峰凝霜,手中长刀映着冷光,一袭青衫早洇得斑斑血色。他领着王府亲兵雁翅排开,簇拥着南国使臣直入兰蔻坊。

那靴底踏地之声如催命鼓点,周遭百姓被唬得倒退数步,方才还沸沸扬扬的街谈巷议,霎时间都化作噤声的鸦雀,只余目光随着这队人马游移。

阿福来到近前,抢上两步,撩袍躬身:“少爷,各国使臣闻说有新茶品鉴,皆欣然同来。唯吴哥国主使登车时不慎失仪,额角磕碰见血,已着人送往鸿胪寺杏林所安置,料无大碍。”

杨炯闻言,唇角勾起三分笑意,声线却似腊月冰霜:“既是爱茶之人,倒叫人挂心。遣人速去鸿胪寺,烦请皮师兄悉心照料看护,既是金尊玉贵的客,可莫要再让他乱跑,若再有个闪失,咱们可担待不起。”

众南国使臣瞧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早如吞了苍蝇般作呕。

想那方才他们正推杯换盏,忽见廊下刀光霍霍,那王府亲兵蜂拥而入,口口声声只道‘镇南侯有请’,哪里容得人分说?

做使节的哪个不是玲珑心肝?镇南侯刚一归京便行此霸道之举,岂会有甚好事?

当下吴哥国主使便出声拒绝:“按照规矩,必须得鸿胪寺行文,再遣三名主事同往,方可见贵国朝臣。”

阿福正寻不着由头发作,直接抢上前去,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便请使者随我往鸿胪寺取文书吧!”

话音未落,早命亲兵架了人就走。

那吴哥主使挣扎间,暗处拳脚更如雨点落下,打的他哭爹喊娘,怪叫不止。

吴哥副使见状,跳脚大骂着就要扑来,阿福目露凶光,闪身欺近,手中长刀倏忽没入其腹。

末了还犹自笑着揽住这副使软倒的身躯,朝亲兵使个眼色:“仔细着些,莫惊了贵人,少爷还候着诸位前去品茶呢。”

众人见此人狠辣手段,哪里还敢造次?况现在身在大华地界,镇南侯既有雷霆之势,他们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得忍气吞声,战战兢兢随至兰蔻坊。

此时众人立在堂下,皆拿不准杨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抬眼望着二楼,静等其言。

却见杨炯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三分冷意。他微微抬手示意,万娘子即刻领着一众香娘,托着茶盏款步而出,盏中茶香袅袅,倒比堂中杀气更叫人不安。

香娘们依次分茶完毕,皆是垂手退至廊下,环佩无声,只余烛火摇曳,更衬气氛压抑。

杨炯垂眸转着茶盏,只见那茶汤琥珀色里泛着金圈,热气翻涌,他忽而轻啜一口,抬眼笑道:“诸位且尝尝这盏产自南诏的普洱,醇厚回甘,香透盏壁,当真是妙品。

早年我与南诏国王闲谈,便说‘守着这满山茶园,做些利市营生,教百姓富足不好?’”

他顿了顿,指尖叩着盏沿轻敲,见众人皆垂首不语,倒嗤地笑出声来:“偏他说什么‘茶树三年方采,制茶又费功夫,贵国茶种繁多,南诏货卖不上价。国人图个短平快,都愿种粮,等不得茶树成荫。’”

说罢将茶盏递给一样的香娘,冷笑开口:“这话倒也实在。既然他等不得,我替他等便是了。”

众使臣闻言,面上虽仍端着笑,眉峰却早蹙成一团。他们这些南国藩邦山水相连,消息最是灵通。

前岁南诏犯边,哪是什么“种茶种粮”之争?分明是段氏觊觎成都府路膏腴之地,趁着大华北境战事起了贪心。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日间国灭身死,旬月间半壁江山反并入广南西路。

杨炯见众人只若有所思的默默饮茶,当即便绵里藏针的再次提点“若哪家等不得富足,本侯便不吝援手,南诏可替种茶,占城能代种稻,便是吐蕃那片雪域,若要传教布道,我也能帮上一二。”

话音未落,堂中茶香混着寒意,倒叫听者喉头直发紧。

杨炯目光扫过众人,忽而朗声道:“哪位是吐蕃青塘部董毡少主?”

话音方落,人群中抢出个虬髯汉子,绛红面膛泛着油光,声若洪钟的回应:“我便是!”

杨炯上下打量他一番,忽而唇角勾起,揶揄道:“怎的?这盏茶入不得少主法眼?”

董毡粗豪汉子哪里听不出话中试探,当即在一众吐蕃使臣的惊呼声里,抄起茶盏便一饮而尽,抹着嘴大笑:“好个醇烈滋味!”

杨炯轻笑着抬手虚引:“诸位既是礼佛之国,素日诵经之余,正该品茶论道。”

话犹未了,阿福已朝亲兵递个眼色。

一刹那,但听得刀鞘轻响,众兵卒齐声暴喝:“请贵客上楼!”

使臣们心下皆知,这才是今日关键所在。

杨炯在大华素有信诺之名,既已亮明态度,众人倒也松了三分。当下纷纷整冠敛袍,鱼贯拾级而上。

刚入二楼,正中尸首便撞入眼帘。那后腰处乌青掌印触目惊心,南国诸使素知彼此底细,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董毡。

董毡浓眉骤拧,大步抢至尸身侧,单膝跪地细看掌印纹路,指腹反复摩挲尸身凹陷处。他越看神色越重,粗粝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心中更是惊诧莫名。

“听闻这是莲花寺的绝学?”杨炯倚着雕花栏杆,慢条斯理地发问。

董毡仍未起身,喉间滚出闷雷般的应答:“掌毒透骨,落点七分偏右,确是莲花寺的绝神掌。”

张灵与洪必大交换个眼色,冷笑质问:“这绝神掌一脉单传,向来只在吐蕃境内授徒。青塘少主,这话可当真?”

董毡粗豪性子,倒未遮掩,声若擂鼓:“正是!”

张灵闻言,眸光骤寒如刃,袍袖一甩喝道:“放肆!竟敢在长安城残害大华学子,还敢如此坦然!当我大华律法是儿戏不成?来人!将吐蕃使团即刻押解大理寺!犯我天威者,定叫他宗祀断绝!”

话音未落,大理寺衙役已拔刀出鞘,靴声杂沓如骤雨,直冲使团之中。

“啪!啪!啪!”杨炯击掌三声,忽而朗笑:“往日倒没瞧出张大人这般血性!方才还劝我顾全邦交,这会儿倒换了副面孔,这变脸的功夫,怕比梨园名角儿还要厉害。”

张灵额角青筋暴起,甩袖冷哼:“先前劝你是为官本分,如今凶徒自承,难道还要姑息?镇南侯北地归来,倒似没了半分胆色!”

他顿了顿,昂首道:“也罢!你若怕担干系,自有本官担着!大理寺掌天下刑狱,岂容外邦放肆?”

旋即,张灵转头厉喝:“还愣着作甚?拒捕者,按谋反论处!立诛当下!”

霎时,兰蔻坊外杀声四起,百余名衙吏持刀如林,刀光映得檐下灯笼都泛着冷芒,竟比夜色更骇人三分。

各国随行使臣哪有寻常人物?见衙役刀光霍霍,哪里还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缉拿,分明是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霎时间喝骂声四起,大越国降头师猛地扯碎衣襟,满背符咒刺青泛着幽蓝诡异的冷芒,手中降魔杵搓得火星迸溅,一化二、二生四,四柄杵影如风车般旋在使团身前;占城四姝娇叱着甩裙,腰间钩蚌软鞭倒刺翻飞,裙裾扫过处竟卷得木屑纷飞,三丈内无人敢近;孔雀国众人更就地结阵,七人如七宝莲台般扭转腾挪,手印变幻间指风呜呜,且战且往柱后退去。

吐蕃这边最是惊险,来时就是三人,此时只剩下一老僧与一少女。见大华不问青红就要发难,老僧大吼一声,一声佛号震得梁间积尘簌簌,少女尖啸如鹰,隐晦咒语频频而出,二人竟要踏着桌凳,攀这楼梯,直扑二楼。

“反了!”李泽暴喝,玉色栏杆被他拍得咚咚作响,“京畿之地容得外邦撒野?神臂弩!”

话音未落,三十亲兵齐刷刷自袍底抽出弩机,弦声铮铮如裂帛,弩箭泛着寒芒已然上膛,黑洞洞的弩口正对着使团众人。

杨炯面色沉得似要浸透墨汁,靴底重重踹在雕花栏杆上。但听得“喀喇”裂响,檀木碎块纷扬如雨:“都给老子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阿福见状,刀锋寒光一闪,转身朝廊下疾呼:“韩将军!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金吾卫大将军韩约顶盔掼甲抢入门来,手中金瓜铜锤映得烛火乱颤,身后千余甲士如黑潮漫涌,铁靴踏地声震得地砖砰砰。

顷刻间,兵刃相交的铮鸣、使臣的呼喝都被压了下去。

李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攥着的玉带扣硌得他掌心生疼:“杨炯!北地一趟倒把你吓破了胆?小小番邦敢在天子脚下撒野,你竟拦着自家兄弟扬威?怕死便直说,本王一人担着!”

这番话激得围观百姓胸膛发热,虽不敢高声,却都攥紧拳头,怒目直瞪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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