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点了点头。
沈醉又问:“你总是摔,靴子不合脚?”
沈惊鸿:“不是,是我走神。”
沈醉并没有起身,继续半跪在他身前,伸手抚了抚兽皮上的绒毛:“我之前看你盖着它睡,暖么?”
这个距离近得着实失礼。
但沈惊鸿以为沈醉纯粹就是顺手摸两下兽皮,无意与他凑这么近。
“暖的……”
他一边说,目光不由自主地溜向沈醉抚在兽皮上的手。
沈醉很是专注地轻抚白色的皮毛。骨节匀称的手指将兽皮慢慢捋弄齐整,往上摸时,倏地触到一缕墨色的发丝。
沈惊鸿半仰躺着,一缕发丝从他肩上垂在兽皮上,不足手指粗细。
沈醉抚摸兽皮时也缓缓摸过了沈惊鸿那缕头发。
头皮被牵扯出近乎于无的力道,沈惊鸿呼吸一颤,原本撑在另一侧兽皮上的手指蓦然攥紧了指间的皮毛胸口焰纹偏在此时玩命烧起来,似乎不光是痛,身上跟着泛起一股奇异的酥麻,他屏住心神说服自己:沈醉只是摸兽皮时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头发,人家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刚刚那句“侍寝”只不过是玩笑,他绝对不可因此乱了分寸……
就在这时,殿外忽地传来一声呼喊:“陛下!”
沈惊鸿紧张之余,腾地推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沈醉
可怜鸣蛇连着两天彻夜未眠,先是赶到生死城,而后从所有黄册中找到五百年前记录无妄城那一夜的妖籍黄册,又耗尽灵力驾飞辇一刻不停回到妖都,结果寝殿一打开门,门里面的沈醉居然用一种“朕想杀了你”的眼神看他。
鸣蛇心想“我也没耽误他什么事,他甩什么脸”,于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走章程道:“陛下,你让我拿的几卷妖籍黄册已取回,五百年前那一夜,全城无任何一妖亡故。此册可证沈将军清白。”
妖界各个城池的妖籍黄册并非人为记录,而是由生死城中央的那棵生死树每日所掉下的树叶编纂而成,树叶掉落那一刻,叶片右下角标识出当日为何日,红色写出的地名人名便是妖界此日在何处的亡故之人,绿色写出的地名人名便是此刻妖界何处有新生之人,若是树叶上只标注了今日何日,再无其他,那便是当日既没有新生儿也没有亡故人。
除此之外,生死树从不掉叶,无人能在生死树上做手脚,所以鸣蛇取回的黄册只要一亮,自然能证明沈惊鸿在五百年前那一夜没有残杀过任何无妄城百姓。
沈醉从鸣蛇手上接过那片巴掌大小的黄色树叶,扫过上面孤零零的日期,抬眼看向沈惊鸿:“今晚你先留在这儿,待明早将黄册投影在妖都告示天幕,你再离开……”
“陛下!”鸣蛇接话道,“属下知道陛下急于证明沈将军清白,来的路上路过告示天幕,早已将黄册投影在妖都告示天幕上,有此等铁证,那些诬告沈将军的侍卫只会认为自己眼花,绝对不会再造谣沈将军杀百姓!”
鸣蛇说完,抬头触及沈醉眼神,却发现沈醉的眼神由“朕想杀了你”变成“朕想杀了你就现在”。
怎么回事?
鸣蛇心里毛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