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傍晚。
天色还未尽然暗下时,一列禁军士兵将恭亲王府团团围住。
门口张着嘴的石狮子气势都被压得小了些。
领兵的小将敲门的力道很重,砰砰的敲门声传得很远。
管家匆匆来报时,慕容循正要用晚饭。
“王爷!禁军将王府包围了,说是奉的皇上之命。”
“莫不是宫中又出了什么事情?”慕容循有些惊讶。
眉头一动,牵动了额头上的一处伤口,有些疼。
昨晚宫宴混乱,他不知是被瓷片还是碎了的冰块给割了一下,额头上划破了个小口子。
慕容循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回到府里才发觉头上受了伤。
他好像对一些事情感觉迟钝,总是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
就像他听说府中被禁军包围时,才反应过来皇兄这两年对他那种隐晦不明的态度。
慕容循放下筷子,去了前院。
禁军小将见了慕容循,行了礼,而后大声道:
“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护卫恭亲王府。接下来这段时日内王府诸人皆不得出府门一步,府外之人亦不可擅入府中。
凡进出王府之物,无论珍馐粗器杂物,皆需经审查,不得有丝毫疏漏。微臣等必当恪尽职守,昼夜警巡,以保王府上下无虞。”
慕容循脸色变了:“皇兄命你们来软禁本王?此事可与昨夜刺客有关?”
“回王爷,微臣只是奉命办事,其余事情并不知晓。”
那小将公事公办地转达完皇命就要出去了。
慕容循攥紧了拳。
他这些年对皇兄言听计从,无所不依。
为何皇兄还是对他百般猜忌,还是令他不得安生?
“王爷。”
“父王。”
贺妍和慕容婉这时候也来了。
她们头一次见这架势,不由得一惊。
听这小将的意思,他们整个王府的人连门都不能出了,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被禁足在府内?
慕容婉惶惶不安。
因为慕容铭之前丢脸,她这段日子没怎么出门。
可是不想出门和不能出门是两件事。
若真的只是保护安危,那派人严加巡守便好了,为何不让他们出门?
这不像是在防奸人入府,倒像是在防着他们府里的人。
“不能出就不能出呗,你们求本世子出去,本世子还未必答应呢。”慕容铭懒懒散散地出来,像看别人家的热闹一般。
他本来就被关在府里受罚,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也不担心什么,这可是亲王府邸,谁能把他们家怎样?
慕容铭看见慕容婉难看的脸色,有几分窃喜。
就该让慕容婉也尝尝被困在府里的滋味。
贺妍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眼下这情况也能猜到皇上恐怕对慕容循极其不满,才会明着派人把王府给围起来。
她见慕容循那怒而无奈的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了他。
这种时候,她还不如去问娘家,她爹的脑子可比慕容循清楚多了。
贺妍这些年在京城风风光光,一半是因为她的王妃身份,另一半归因于她是贺家女。
提到贺家,谁不给三分薄面?
“这位小将军,我需派人回娘家取些物件。”贺妍开口道。
那小将一只脚都跨出门槛了,转身回来冷笑:
“王妃还是别想着去贺府了。大理寺的人正在贺府搜刺客呢,贺府可比这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