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再次伏地儿而拜:
“其中一个人离开后,往恭亲王府方向而去,从王府后面进去了……草民斗胆猜测,逍遥坊金库与贺大人和恭亲王有关!草民昨日让人再去逍遥坊的位置查探,金库已空无一物。”
“草、草民行事莽撞,没想到惹了贵人,心中实在惶恐。若……若恭亲王因此将草民视为眼中钉,草民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故而草民主动来向皇上请罪,为全家寻一条生路。”
郝仁一番话说完,慕容宇嘴角僵直,厉声问:
“郝仁,你说金库一事与恭亲王有关,可有证据?你可知在朕面前胡言乱语的下场!”
郝仁摇头:“草民也只是昨日才知晓,并无证据,但草民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一字撒谎,否则也不敢求到皇上面前来请罪。”
慕容宇眉间已聚沉沉黑云,暗藏风雨。
贺庭方能干有手段,这些年为他做了不少事,唯一的把柄是贪。这一点慕容宇清楚。
只要贺庭方做得别太过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数百万两黄金,抵得上大瑜一年国库财政之收。若这金库是贺庭方的,他怎能视而不见?
再说七弟慕容循。
慕容循的恭亲王之位还有封地都是他赐的,慕容循府中顶了天能有多少钱他清楚。
如果金库不是贺庭方的,而是慕容循的,情况就更严重。
贺庭方是贪,那慕容循又是为了什么?
数百万两黄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慕容宇面部轮廓绷得越来越僵。
“皇上,草民知罪,求皇上给草民一条生路。草民从岭南千里迢迢而来,在京中能倚仗的唯有皇上一人。草民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郝仁已是面如土色。
慕容宇暂且压下心中疑虑,抬手示意郝仁起来。
他笑得颇有安抚之意:
“逍遥坊唆使百姓聚赌聚赌,致百倾家荡产、家业凋零,你焚此赌坊,实乃为民除害。朕岂会以律法加罪于你?你是朕看中的人,朕自当护你周全。金库之事,朕会派人另查。然不过,你此次行事莽撞,也要让你既吃个教训。逍遥坊旧址已成焦土,你就将功折罪,好好打理此地。”
郝仁惊讶:“皇上要将那块地赐给草民?可那块地还在万两金手上——”
郝仁说到一半,恍然大悟地露出惊喜神色,连连叩谢:
“草民谢皇上恩典。”
慕容宇嗤笑:“你这点出息,方寸之地罢了,叫你开心成这样。朕等着看你如何为朕赴汤蹈火。”
郝仁面露一丝尴尬:
“皇上,实不相瞒,草民因输钱已经被内子教训了两个晚上,家中闹得不可开交。得了块地,草民也算能回家过好日子了。”
慕容宇摇头,挥退:“下去吧。”
郝仁回到了黑山府。
他去得早,回来得也早。
伍瑛娘昨夜累了,这时候才刚起来。
两人一见面,伍瑛娘看夫君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还算顺利:
“他信了?”
郝仁简要将宫中的事情讲了。
伍瑛娘:“你说他多疑,光凭你这一番说辞,他未必会信。”
郝仁两指捻着瑛娘的一缕青丝,唇角微掀:
“他不会全信,但是只要生一分疑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