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苏知知团团包围在生舍院中的角落。
李韶儿再也不想忍了。
她爹可是浔州长史,就算她在书院把苏知知打了,乡野山民也不能拿她怎样。
“苏知知,我今天就给你个教训。”
李韶儿咬牙切齿,连带着上次被蛇惊吓的账也算到了苏知知头上。她指挥着旁人:
“把她抓住,按她跪下来!”
晚一步回到生舍的顾青柠见苏知知被几人包围,寡不敌众,她赶紧跑过去帮苏知知:
“知知!”
可她身子实在瘦弱,还没跑到苏知知近前,就被一个微胖的同窗推倒在地。
周围围观的同窗越来越多,但没人敢做出头鸟,只敢看着这一幕。
“看什么看?”
李韶儿跋扈语气里带着警告:“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下一个就轮到谁!”
她头上有一朵簇新却老式的镀金珠花,在日头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灼得人不敢正眼相视。
苏知知躲开来抓自己的同窗,朝着李韶儿猛冲,一拳直接对准李韶儿的鼻子砸过去。
“啊——”李韶儿杀猪般的惨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她捂着鼻子倒在地上,头发散乱,花钗落地。
手掌拿下来一看,掌心里居然有鼻血。
“你、你竟然敢打我……”李韶儿的震惊甚至超过了疼痛。
其他人的瞳孔也犹如地动。
苏知知想从腰间抽鞭子,但是来书院上学没带,她就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长长的柳枝。
奋力一甩,柳枝抽向对面扑来的几人,疼得对方哇哇大叫往后退。
柳条脆弱,抽一下就折了。
苏知知索性扔了武器,瞄准机会,一脚踹一个。
“怎么不敢?你敢欺负我,来一个我打,来十个我也打!”
苏知知不会扯头发扇巴掌那一套。
她在山上只见过人用拳头、用脚、用刀、用剑。
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那就要快准狠。
“好,好啊,看你能打几个!”李韶儿也是气疯了。
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向苏知知冲过去。
可还没碰到苏知知,就感觉膝盖和脚踝好似被石子击中一般,疼得直接跪下来。
“啊——”
“好疼!”
于是,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李韶儿一行五人冲到苏知知面前——跪下?!!
李韶儿:……?!
顾青柠:……我嘞个老天爷啊
“求饶也晚了。”
苏知知毫不手软,一人给了一拳头。
李韶儿五人被打得眼冒金星,一个个开始呜呜地哭。
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倒在地上哭看着挺可怜的。
但在场却属实没几个同窗怜悯她们。
在苏知知来之前,李韶儿就是这样对她们的。欺负得她们跪地哭,还要笑她们没骨气无用。
“不许哭!”苏知知板起小脸吼了一声。
李韶儿被吓了一跳,眼泪都憋回去了。
苏知知拿着一根树枝在手中晃。
爹说过,对待敌人攻心为上。
苏知知清清嗓子:
“看清楚了,如果你们有任何一个人再敢打我,就会像这根树枝。”
她啪地一声轻松地将树枝折成两半。
李韶儿身子一颤,逞强道:“我们不止一个人,我们人多,总有一天会——”
“你们一群人反对我,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苏知知夺过了话头。
她这回捡起了一把树枝,一捆合起来有手臂那么粗。
接着就见苏知知手臂爆发力量,噼里啪啦地将一整捆树枝掰得稀碎,碎屑四处飞溅,迷乱人眼。
全场寂静一片。
李韶儿身边微胖的同窗带着哭腔举手:
“会……会粉身碎骨。”
长风拂起苏知知发顶的红绳。
像长枪上的红缨,像胜利的将军。
昭庆六年五月。
苏知知在明德书院以一敌五,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