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停着马车,瘸腿的少年和风寒少年先被放进去,绥安再拉着小桥上车,三个健康少年随后,明渊最后,坐在车门处,眼睛盯着驾车的小厮,耳朵听着几个人的动静,保持警惕。
卫承璟沉默,和黑袍少年对视一眼。
他认得出来,这是知县府的马车。
小院已经被收好,大夫也早就在那里等待。
绥安扶着那个生病的孩子在院中坐下,让大夫给他号脉,随后问一旁的药童:“有没有金创膏?”
药童点点头,绥安又对大夫说:“那边还有一位有腿伤的孩子,辛苦你等下一并看了。”
她又去吩咐丫鬟带其他四人沐浴,水早就备好,再把适宜他们的衣服挑出来让他们拿上更换。
药童喊了一声绥安,她转头看去,身后又出现吵闹声。于是绥安让药童等等,她先解决身后事。
是那黑袍少年,他似乎很不情愿别人跟他一起,一直抗拒着丫鬟。
卫承璟挡在他面前,眼神凶狠。
那丫鬟害怕,但又不敢抗令——毕竟知县说要把女孩的命令看的比他还重要,只能抖着个身体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
绥安拽开卫承璟,问黑袍少年:“你是不想沐浴,还是不想有人服侍你沐浴?”
“不想有人。”少年回答,黑袍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绥安,绥安忽然发现他连睫毛都是白色的。
“好。”她转身对丫鬟说,“你不必服侍他,备好用具和热水,让他自己来。”
“行了,没事了。”她长舒一口气,又对着卫承璟说:“请你收起你可怕的眼神,没有人欠你的。我说了,不想留下,明天自己走就行,我不拦你。当然,想留下我也不会赶你走,一切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