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标准是“麦二菽一”,有条件时还要掺入薯干、豆粕增稠。这!
“明渊…,他们怎么敢?!”她喉咙发紧,声音压着怒火。
郭大娘端着两个碗走来——他们都是将那半碗糠秕倒进第一碗水里,仰首咽下一口,见绥安紧抓着碗,问她:“怎么不吃呀?”
“大娘,自受灾以来,你们就一直吃这些吗?”绥安眼眸含泪,那表情有点悲伤,又带着愤怒。
“哎呦,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还哭了?”郭大娘把碗放一旁的桩子上,摸摸袖子想找手帕给绥安擦泪,没找着,明渊递过去,她接过,轻轻擦擦。
“这也不是什么事,你就忍着两天,等你家人接你回家就能吃上好的了。”
“就这种粮食,还要收钱,那些身无分文的灾民岂不是要饿死?”绥安重重放下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怪不得城内的人形容枯槁,有气无力。我这就去找狗官说理!他怎么敢给百姓吃这种东西!”
“哎哎哎?”郭大娘拽住小姑娘的手,“你说你干嘛去?你一个小孩能做什么?那官员是可怕的豺狼,去找他,小心吃了你,回不了家!”
“他不敢!”绥安眸色沉如黑墨,压抑着怒火往前走去,忽然又停下转身:“大娘,请问县衙门怎么走?”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过去。”郭大娘皱眉。
“大娘,我爹是皇城的富豪,那狗官不敢动我,再这样持续几天,灾民都要饿死了!”
“这……”郭大娘犹豫。
“滚!没钱吃什么饭!一边去!”绥安身侧传来吵骂声,那施粥的衙役吼叫着,引得人群一阵骚动。
“求你了,求你了大人!我女儿两天水米未进,求你了,给我一碗清粥也好!”男人跪地求情,衙役毫无怜悯之心,盛了一碗浊汤,置于案边。男人面带喜色想接,他却一勺子打到地上,碎了瓷碗,翻了水米。男人只能俯身趴在泥地上去拿,去捡。
身后几个衙役哈哈大笑。
绥安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怒:“你这差役!百姓疾苦,你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践踏人心!”
她扶起男人,衙役举着勺子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就你这种没爹教的野种,也敢教训老子?再敢多嘴,老子把你抓进大牢!”
明渊脸色一冷,身形闪动,眨眼间到了粥棚另一侧,他抢了衙役手中的勺子,抬腿踹向衙役胸口,衙役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后边那几个闲聊的衙役见状,纷纷抄起木棒围攻明渊。明渊轻松躲过背后的棍棒袭击,手中的大勺猛然砸下,重击在一个衙役手上,他尖叫一声,松了棍棒,抱着手倒地翻滚。明渊另一只手抓住棍棒,左右开弓,拳脚生风,将剩余几个衙役打的落花流水,惨叫声源源不断。
绥安就着这背景音,将男人扶到一旁坐好,之前她放在桩子上的半碗碎米仍在,她拿来递给男人。
“叔叔,这里有一点碎米粥,你先吃了吧。”
男人接过,却摇摇头,“我丫头……”
绥安轻抚他的肩膀,“没事,你先吃,你的孩子也能吃到的,所有人都能吃到食物。”
哪怕绥安这么说了,男人也只是稍微吃了点,剩了大半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