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袭来。秦希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还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已经落在她肩上。
这次她没有拒绝,只是将脸往衣领里埋了埋,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混着香槟的气息。
老陈的车缓缓停稳,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厢,密闭的空间里,沉默像第叁个人般坐在他们中间。
街灯一盏盏掠过,她望着窗外,而他望着她。
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疼痛成了唯一能让他保持清醒的东西,压制住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自从那次她固执地赤脚走在路上,宁愿磨得脚底渗血也不肯上他的车,秦孝就彻底明白了,这个看似温顺的女孩,骨子里藏着宁折不弯的倔强。
所以这些日子,他学着用她喜欢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
车厢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气流声,秦希儿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叶。
“你真的…找了我五年吗?”
她依然偏头望着窗外,夜色替她藏起所有表情。
后视镜里,老陈默默升起了隔音板。
秦孝的指节在膝盖上收紧,定制西裤被抓出几道褶皱。“嗯。”这个音节像颗沉入深海的石子,激起无数回忆的涟漪。
车窗倒映出她突然泛红的眼尾,一滴泪沿着脸颊滑落,消失在深色衣领里。
“胸口上的伤…”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窗边缘,“还会疼吗?”想起那天他在车里那嘶哑的声音,那双充血的眼睛像困兽舔舐伤口时的凶光,她的心口蓦地一紧。
轮廓分明的脸上被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不疼了。”嗓音像被砂纸磨过,暴露了刻意平稳的呼吸里藏不住的颤抖。
秦希儿没再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里。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她轻声说:“明天见。”推开车门时没敢回头,夜风卷走这叁个字,却卷不走留在座椅上的泪痕,和那只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的手。
老陈从后视镜看见,秦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身影,直到七楼窗口终于亮起灯光时,男人向来挺直的肩背,悄然塌陷了一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