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死的心态,让我能在同一个地方呆许久,只为了听那些我听不懂,但是却让我觉得格外适合睡觉催眠的经谣。
我喜欢睡觉和晒太阳,这里绿草如茵,很柔软,不会让我体表细细的鳞片感到疼痛。而且气温也很合适,总之十分适合居住。
我在这里一只媵蛇独居了许久,当然我这个许久或许也只有短短十几天,我没有细算,那对于我们短暂的生命而言其实也已经很长了。
没有媵蛇知道死亡究竟是怎么到来的,从前有一只媵蛇活到了一年还没有任何苍老的迹象,就好像它即将成为一只真的活过了一年的媵蛇了,但在黎明破晓的前一刻,它还是毫无症状地死了。
没有什么花哨的前兆,只是很突然地就没有了生息。
一旁本来准备凑在一起为它庆贺的媵蛇,上前去蹭了蹭它的颈脖的鳞片,发现已经冰凉且没有了呼吸的起伏。
活不过一年,这是对我们族群的诅咒。
我并不在意生命有多么短暂,基因中遗传下来的,让我们努力寻找生机的本能被我暂时忽略了。
反正目前,我只想好好地享受生活。
因为没有人知道死亡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到来。
那些经谣不是每时都有的。
有时候他们许久不来,有时候又会唱上一整天。
我便偷偷藏在一旁的草垛里,那些皮肤滑溜溜,没有鳞片也没有皮毛的生物就会坐在那里发出一些我听不太懂,但又让我觉得格外好睡的调子。
我每天都会躲在那里睡觉,等他们唱完了,我就会回到自己洞穴里。我很少会在外面睡觉,毕竟媵蛇实在太脆弱了,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是它们的天敌。
但是这一天,或许太阳晒得我太舒服了,绿草的芳香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那萦绕在每只媵蛇头顶上的死亡诅咒也随之被我忘却。
我睡了一个十分香甜的好觉。
等我再一醒过来,我发现我正被一个人捏在手中。
是的我已经能模模糊糊分辨出面前那些会唱歌能互相发出声音交流并且还能活许久的生物是一种比大多数生物都高等许多的生物,我曾经亲眼看到他们把一只死去的山鹰放在火上炙烤,我无法想象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他们甚至能轻易杀死强大的山鹰,我的躯体还不过他们的一只手长。
而又和大多数看似弱小实则狠辣的小动物不同,我们没有锋利的牙齿或者爪子,舌尖也没有□□,所以我们是真的弱小,并不是看上去。
此刻被一个人族用两根手指捻起,除了看似张牙舞爪地胡乱扭动一番我的尾巴外,我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