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狼狈,反倒庆幸,来人不是顾叶初。
那人却飞快地将药瓶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她飞快地触碰到了一片暖人的温热,片刻后,又失去了。
“殿下,庆王还在府邸等着咱们呢,去晚了,便又要受责备了。”
李祎再瞧眼前人一眼。
玉作小脸上,唤出两眸清炯。
虽是这般狼狈,但却狼狈的别具一番细弱情思。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端的一身的好样貌,只瞧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原来,桑桑长大了,竟是这般的美......
美的,叫他要舍不得离去。
“殿下?”
随着太监的一声催促,她的手里,多了一柄伞。
那人已起身。
伞作的雨帘里,他看见,那竹色斑驳的身影,缓缓远去。
“殿下总是心软,在宫里对个小猫小狗施舍也就罢了。这个女子定是做了坏事才被侯爷惩治,总之不是个好东西!您怎么还管她呢?”
“是个可怜人罢了...王安,再不许这样说人。”
那老太监虽应了一声,可仍忍不住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男人清润的话,飘袅到她的耳中。
干透的泪意,又似有涌动之象。
比及那最后一辆马车远去,整个街道,空空如也。
此夜门房守门的,正是李鸿宝,眼瞧着桑无忧这个曾经拿侯爷压他、断他财路的小丫头被惩治,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桑无忧,你也有今天!”
今日寿宴剩下不少菜,他偷偷留了一碟子杂菜。
虽是杂菜,却个个都是山珍海味。
把门一关,又从箱子里掏出老酒,就着杂菜,品咂起来。
正是兴头上,醉眼望出去,见那妮子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伞?
那还能让她好过?
李鸿宝撇下筷子,圾着布鞋快步出去,及至她跟前儿,一把便夺过伞,跩在一边。
那伞顿时被雨水打翻,可怜的躺在那儿,被雨水浇打。
“被罚跪还敢撑伞?用不用哥给你搬个榻来啊?我看你真是做梦吃仙桃,想的倒美嘞!”
见她重又被那大雨浇个透心,他才满意的骂骂咧咧的回去,“叫你断老子财路,我可盼着炸雷劈死你个贱、人才好呢!”
她早习惯了别人的冷遇歹毒。
及至连最后一缕热气都没了的时候,她似是悟出了些什么。
黑夜里,唯一双秋子,湛亮的吓人...
“侯爷小心台阶...”
见山院里,素烟半扶着酒醉的沈卿司,朝那床榻上而去。
碧果身子未好,红袖又是伤心又是受伤已然起不来身,这伺候人的活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素烟本就是见山院的大丫鬟,指挥下人、服侍主子,自然做的手到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