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符纸接连不断地飘出,用处各不相同,断恪既要注意着鹿清不被剑影伤到,又要注意身后不被偷袭。
鹿清成她手中剑,借鹿清之手,她尚足以施展剑式,长剑相击,却如一双影子,招式无甚区别。
洗悲剑随她多年,不可能辨别不出她的一举一动。
灵剑收势,唯鹿清仍处茫然,只是回看身后的断恪,累得是面色无华,唇瓣微张:“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蠢的剑。”
人认不出她那是应该的,认出她的那才是不得了,但追随多年的灵剑认不出旧主,就是蠢得没边儿了。
被她指着骂过的洗悲剑突然嗡鸣一声,分裂出几道剑影,将断恪钉在地上,身上并未明显感受到痛苦,剑刃是擦着她的皮肤扎入坚硬之中,她动了动双臂,果然是将她的法衣给固定住了。
鹿清紧张不已,“姐,你小心。”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它脾气不大好。”断恪咬牙道。
洗悲剑忽的爆发出一阵声音,刺痛两人耳膜:“你嫌弃我了!”
余音回荡时,洗悲已掠至断恪面前,剑芒对着她的额心,恶声恶气地骂道:“这么多年死哪儿去了。”
鹿清那张嘴惊得都合不拢了,这场面实在有点滑稽,灵剑成精了,像一个网恋被对方欺骗,相信了渣男所说的他身患绝症命不久矣,被迫分手后,又因一场乌龙重逢时,妹子质问渣男的场景。
这对吗?
断恪想捂脸,奈何抽不出手,只能稍稍侧过头去。
“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洗悲剑剑刃一拍,把她的脸又回正。
断恪翻它一眼:“你有眼睛吗?”
洗悲再是不满,也只能恨恨地砸地。
断恪冷眼相看,和它清算起它做的好事:“我回到万化峰见闻人辞那一次,你背刺我;我今日来淋锋池,你威胁其他灵剑,害我丢了丑;后面还对我下死手,这是良家好剑能做出来的事?”
洗悲不语,只取了她一点血,不论她是如何想的,先行结契。
剑影归一,断恪感到两肩的束缚消失,撑身站起来活络活络了筋骨,此时灵剑谄媚地蹭着她的手背,被她无情拍开。
她走到鹿清身边,撕下她身上的符纸,鹿清整个人都懈怠地疲软下去,半跪在地上没忍住那抱她腿的动作,又看看她手边的剑,虚虚抹了把汗。
“姐,我就是个炮灰命,我就知道跟着你能苟命。”
断恪皱眉,多少有点嫌弃,抽了抽腿,发现这死丫头一身使不完的牛劲,终于放弃挣扎。
“只要你相信烂命一条就是干,说不定嘎巴之后就能回去了,好过在这里打打杀杀的。”
鹿清的想法显然与她不同,狂甩脑袋:“不,我要长生。”
“假的,这里的一切都特么是假的啊,妹子你清醒一点。”
“我是不会放弃修仙的。”
真和她说不通,断恪一心要回去,鹿清死活要修仙。
断恪躬身推了推她的肩膀,无果,随后举起灵剑,鹿清识时务地撒了手。
原来好言相劝都是空,原来武力胁迫就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