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怪你张哥说话直,就凭咱这地界,再捯饬也勾不来云裳阁的姐儿。”
陈业看在眼中,心下明了,笑得温和:
“张老头,你一把年龄孤零零地苟活在棚户区,那是真没办法!年龄又大,天资又差,谁看得上你?”
“可我四十正当壮年,又得两个伶俐徒儿承欢膝下,自该把日子往亮堂里过。”
这话戳到张老道心窝子。
老头气的连连咳嗽,指着陈业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两个女娃紧跟着陈业出门。
青君怯生生地躲在陈业身后,知微落后半步,却把妹妹护着严严实实。
她们也全然不见以前脏兮兮的模样。
师徒三人,旁人乍一眼看还以为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陈业迎着晨光,心情愉悦:“走,今天师父给你们买好吃的!”
张老道看到这一幕,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别人欺他辱他,这个老头都能当无事发生。
可偏偏见陈业想要改变现状,他打心眼里不舒服。
……
交完十五枚灵砂尘税后,陈业带着两个徒儿进入坊市。
清晨的坊市,青石板上还凝着夜露。
但街道已经热闹起来,人流熙熙攘攘。
“这下,是彻底得罪了张老道了。”
陈业沉吟着,但也没后悔。
对于张老道这种人而言,你越是退步,他越是得寸进尺。
不过,还得做好准备,防止张老道动歪心思。
陈业来到自由贸易区,选了一个人流密集的位置。
将从家中带来的破布铺在地上,这才将怀中抱着的花盆摆好。
掀开盖着花盆的黑布后,银鳞花流转的月华辉光霎时引来数道目光。
陈业暗松一口气。
按前身的记忆,虽银鳞花在三千大山内产量高,市场流通多。
但这花是炼制低层修者必备丹药的主材,依旧是坊市内的热销货。
陈业缩着脖子蹲在街角,面前摆着一盆银鳞花。
两个小徒弟像鹌鹑似的挨着他,等着修者上门。
“姐姐,师父真的治好了银鳞花!”
青君揣着小手,忍不住一直瞅着银鳞花。
她只是个小女孩,对这种扑闪扑闪发着光的花儿很感兴趣,送饭的时候就时常打量着。
知微怔然凝视着那株流转银华的灵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酗酒殴打她们的师父、伏案操刀颓废潦倒的师父、以及此刻蹲在她们身前叫卖的师父……
暖洋洋的日光照在黑发女孩苍白的脸上,坊市喧嚣如潮水漫过耳际。
但世界在这一刻格外静谧。
她小心地擦去新衣裳上的泥点。
要是,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错?
而陈业的心情却开始忐忑。
虽时有人打量着银鳞花,可停下问价的却没几人。
银鳞花再怎么畅销,价格都在十八块灵石。
或许,自由贸易区的人买不起呢?
陈业很快又否决这个想法,十八块灵石确实不少,但也不多。
坊市租半年房子都要十八块灵石!
而其他摊位上也不乏有带血的法器,售价动辄几十上百灵石。
陈业擦了擦掌心的汗水,他第一次摆摊,确实是着急了。
还是不够沉稳!
正当陈业平复心情时,山羊须老头不知何时踱步而来。
老头正慢悠悠地打量着散修的摊位,直到看见陈业摊位上的银鳞花,这才驻足:
“小友,这是你刚从三千大山采的?”
山羊须老者第一眼竟然还没能认出陈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