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秋容渐渐不哭了,泪眼看着裴遇。
这么多年过去,儿子变得更加高大,即便蹲在地上也与自己保持平视。钱秋容百感交集,目光落在儿子戴戒指的手,指尖点着他们钻石,掺杂着泣声问,“怎么光你戴,小沈的呢?”
“他不愿意戴,收起来了。”裴遇头也不回地含笑接话,“他嫌我买的难看,又大又显眼,还骂我浪费钱。”
钱秋容有意转移话题,指尖拭掉眼泪说,“这哪贵,太便宜了,过些日子妈妈再给你们重新定一款,你们结婚时候戴。”
沈落在旁不想说话,几百万的钻戒在他们嘴里成了便宜……
裴遇转过头,正好撞见他无语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扬,眼里露出笑意,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说话。
沈落当然不敢抗议,只敢用眼神警告。
钱秋容就是在这时抬地头,待撞见俩人目光交流,她又笑了,“小沈,我最近颈椎疼,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沈落连忙回神,就要上前。
钱秋容起了身,“不在这儿,我们去理疗房。”
沈落立即明白对方是有话要说,他看向裴遇,后者起身坐在沙发上,冲他无辜眨着眼睛。沈落也没想躲,心底把人嫌弃一遍,一派淡定地扶起钱秋容离去。
原以为钱秋容多少会问些什么,但没想到,对方一句不问,只拉着他,轻声说着裴遇的喜好和脾气。
实际上,裴遇的喜恶包括习惯,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但他也明白此刻不该插嘴。
在一长串的话说完后,钱秋容站在理疗房门外,兀自笑了,“你看我这脑子,你天天跟着裴遇,应该比我还清楚。”
沈落跟着笑了笑,“他还是喜欢吃辣的,不喜欢甜的,也不喜欢吃与鸡有关的食物,喜好没有变,烟也戒了,不过还是喜欢晚睡。”
钱秋容闻言眉头舒展开来,“这孩子……”
沈落顿了顿,语气轻柔,“阿姨,我会好好照顾他,您放心。”
钱秋容自然是放心的,她抬头瞧着沈落清隽的面孔,随即看向廊外的艳阳天,缓缓说,“原先我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的,但裴遇刚才那些话,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能因为你,好声好气坐在这儿和我说心里话,就已经足够了。”钱秋容再一次看向沈落,微微一笑,“小沈,谢谢你。”
沈落低下声,“您严重了。”
钱秋容轻轻摇了摇头,又说起了裴遇与他爸之间的事情。谈话间,沈落还是邀钱秋容进了理疗房,他一边听着父子二人的往事,一边为钱秋容检查了颈椎。
颈椎疼不是幌子,以前在裴家当康复师时,他就发现钱秋容颈椎有轻微强直。
一阵时间不见,像是变严重了。
沈落先给她放松了一下,又将最新学到的几个姿势教学给她看,等一切做完,已经过了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