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棚里躺着的只有大孩子没吃乌羽玉。
啪!监工的鞭子狠狠打在大孩子的身上:偷货的杂碎!我让你偷!让你偷!
毒辣的太阳高悬在黄沙的上空。
一茬茬乌羽玉生长,开花,结果,落子,生根,发芽,生长。
一批批小孩进棚,翻地,争抢,夺食。
……
一个晴天。
山下的小卖部老板递出两本破烂的老版课本:又来啦。山下镇里拿的,大城市捐来的哩。
少女把皮鞭别在腰后,给他几张纸币。
老板叼着旱烟:要这么多书,小文盲你看得懂吗?
少女抚平卷翘的书页,没空看他: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老板像看猴戏:哟,听听。
少女把一张开向县城的车票夹进课本:听?你听得懂吗。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少女跨上摩托,风沙吹乱她的长发。
终有一日,她要握住那金樽,摘得那高月。
*
海风轻拂细腻的黑沙滩。
几个衣着靓丽的年轻人带着宠物犬在海边玩飞盘。
明诺收回目光,吃掉餐盘里最后一块西多士。
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这么早。”
明诺抬头:“季琅,早。”
“好丰盛啊。”季琅揪了片鸡蛋仔,喝牛奶,“嗯,那盘是给雪卿的吧?”
“嗯。蛋挞还烫,你帮我提醒她一下。”
“放心。”
季琅掰开一个酥皮叉烧包,嘴里含糊:“对了,你看新闻了吗?”
明诺刚刚做好早餐,还没来得及看手机:“怎么了?”
她擦干净手,拿起手机看,才发现错过了好几个电话,有狄菲的,有宁芷萱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
第一头条推送:昨日,甘原查封国内最大有害植物种植基地,同时查获多地据点,相关部门正在紧密追查中。该组织为建国前的毒瘤残余,头目历经三代更迭,其在东部地区的主要组织犯蒙某,于前日发现在家中摄入过量违.禁.品陷入昏迷,现场还发现了大量蝾螈,疑似同为禁.品原料,系蒙某致幻后误触受伤……
明诺握紧手机,整个人因兴奋而战栗。
“好,太好了。”明诺转向季琅,“把这个给雪卿看,让她知道那个禽兽终于伏法了,她终于得到了反噬,得到了她该有的报应!”
季琅端起盛满早餐的托盘:“好。”
她觉得宁雪卿已经看到了。
季琅敲门,听到里面的小兔子灯叮了一声,打开门慢慢走进去。
“雪卿,明诺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这个蛋挞好香啊,刚出炉的,里面还有点烫,你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哦。”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阳台的门半开着,海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进屋,暖白色纱帘轻轻飘动。
宁雪卿恬静地站在阳台门前,清澈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眼睫毛纤长卷翘,沐浴在阳光里泛出微微金色。
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季琅拿起纸巾和蛋挞过去:“雪卿,吃早饭啦。”
“为什么非得是我有这样恶心的妈咪呢?”
季琅停住,安静地看着她。
宁雪卿抹掉那滴泪:“我觉得最恶心的是,我那么恨的一个人,我的身体里都是她的基因,她的基因组成了我的每一个部分。我感到自己也很恶心。”
“我很讨厌自己。”
宁雪卿抬起双手捂住脸颊,让全身照进太阳,仿佛想用阳光祛除心中的污秽。
季琅:“檬檬有你的基因,你会因此讨厌檬檬吗?”
宁雪卿放下手,斩钉截铁:“不!檬檬是檬檬,她是独一无二的。”
季琅:“所以,宁雪卿,你也是你。生物学决定了你从哪里出生,但是活出怎样的人生取决于你的实践。你的妈妈,你的女儿,都爱你。”
“还有明诺。”
“她在等你。”
季琅望向花园的阳光。她想,如果有可能见一面亲生母亲,她也许也会像宁雪卿一样难过。为什么要把她生出来呢?不如在那场意外里一起掩埋吧。
但她活下来了。
往后的每一缕阳光,每一朵鲜花,每一个美好的瞬间,都是她扬起笑脸期待明天的动力。
宁雪卿拿起蛋挞,掰开,金黄的酥皮掉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内馅温热绵软,入口即化,醇郁的奶香伴着一丝柠檬皮的清香充盈口腔。
她看着手里的甜点,眸光流转:“明诺她……吃过了吗?”
季琅:“吃过了。她担心你害怕她,不敢进来看你。”
宁雪卿抿了抿唇,把剩下的蛋挞吃掉,忽然问季琅:“你有种花的工具吗?”
在卧房闷了几天,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