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角落还有一扇门,推开门,有一条两墙形成的通道,宽度可供两个人并排通过,地面放着不少锅碗瓢盆等杂物。
穿过通道,来到一间后屋,门虚掩着。
走进去一看,里面摆放着不少青铜器和石雕,有些泥土都未清理,还带着土腥味。
我们上了二楼,见到一间屋子里有三个人。
一位五十多岁,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右腿小腿萎缩曲起,只有婴儿腿大小,驻着一根拐杖,腰间还挂着一个铜酒壶。
这家伙一口一口地咪着酒,弄得满屋子酒气熏天。
一位与小瑶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明眸皓齿,穿着一身有点类似苗族的盛装服饰,头上戴着蓝色绣金丝帽子,上缀各种玛瑙首饰,手腕和脚腕都戴着银链子。
她可能嫌酒味太臭,独自站在半开的窗户边,秀眉微蹙地瞅着外面,任风拂面,身上首饰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动声。
最后一位是三十多岁,浑身黝黑的西北汉子,穿着浆洗发白的灰布衣,裤子太短,只遮到小腿肚,当时没有七分裤这种时尚的概念,显然是以前的旧裤子不舍得扔掉,裁短了再穿,脚上胶鞋还沾着不少泥巴。
旁边有凳子,可汉子却没坐,反而蹲在地上大口啃着馒头,脚边的大矿泉水瓶里灌满了凉茶。
店老板带我们到房间就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和董胖子对视了一眼。
尽管我从不以貌取人,可眼前这几位,也太超出自己的预想了。
刀疤脸一条腿不行,估计走平路都费老劲,我们要去的是河湟沟壑区,沟壑地带除了忽高忽低的峡谷裂缝,还有不少地陷坑,难不成我们一路像扛菩萨一样背着他?
这位姑娘也离谱,皮肤细腻白嫩,眼眸水汪汪的,着一袭盛装,看起来就像极少出闺房的世家大小姐,打一拳都能哭上好久那种,她这是旅游观光拍照来了?
黑肤汉子稍微还像一点样子,可他一瞅见我们进屋,竟然像小孩子见到了老师一样,低着头,身躯往后缩挪了几下,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就这胆子,怎么下墓?
廖小琴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夹了这么几个喇嘛?
我咳嗽了一声,掏出了三叔公给我的夹喇嘛木牌,向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喇嘛头的身份。
几个货无动于衷,喝酒、看风景、啃馒头……
这次我是喇嘛头,不仅得镇住他们,还得看一下他们的本事。
要是他们全为水货,一起去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找死,还不如我和董胖子下墓唱双簧来的自在!
我冷着脸大喝一声。
“都站好了!”
几个家伙被我冷不丁一喝,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瞅着我。
我环视了一圈。
“有木牌拿出来,没有赶紧滚犊子!”
黑皮肤汉子率先拿出了木牌,唯唯诺诺地说:“老板,我叫秦建设,别人都叫我老秦,这是木牌。”
民族盛装女掏出了木牌,冲我们轻晃了一下。
“蓝允儿。”
她普通话不是太标准,音调有一些怪,南腔北调好像都算不上,不过挺好听的。
瘸子也掏出木牌,直接甩到我们脚边,打了一个酒嗝。
“看呗!我付瘸子夹了这么多次喇嘛,还是第一次碰到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当喇嘛头!”
人员身份倒是无误,不过得好好点一下他们。
我转头向董胖子示意。
董胖子秒懂,掏出一支烟点着,嘴角叼着,扭着肥身躯走过去,像大佬打量小弟一样,上下瞅着他们,朗声开口。
“作为一位合格的喇嘛,有两项最基本的素质,收钱办事、闭嘴听话,而不是开口就质疑喇嘛头!”
“付瘸子,道爷我从不歧视残疾人,可咱们进的是百里沟壑,就你这样子,打算让我一路上执子之手,搀扶着你欣赏河湟绝美的自然风光?”
“还有小姑娘你,咱们是去下墓,不是去参加开幕式!你裙子拖地、首饰摇晃、风情万种,当自己是明星在走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