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长茅被掀开,他居然躲在离亭不到一里处的茅草丛里,嘴巴里还叼着根嫩茅尖。
“呸!难道被她骗了?这是她的仇人?不对呀,我最近安分得很,可没惹她。”
现在,他要靠自己一双腿,走完这十里野路,到邻近的村庄买匹马凑活。
“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快!快去…天牢有人来禀,苏府有人硬闯,这会子,怕是抵挡不住了。”
“什么!接着!”
他未及下马,将那琴丢给藏茗,立马掉头前往大理监牢,孱马嘶鸣。
“我说了,我没有什么布防图。就算你把我打死,我的回答也是……”
“不说是吧,那我真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鞭子硬。”
“呃——”
一鞭甩过她的前胸,一瞬间,皮开肉绽,指甲嵌近手掌。
那鞭子,带倒钩。
她此刻,被五花大绑在行刑杖上,
“啊啊啊啊啊……”
“很痛吧,那就对了,告诉我,布防图藏在哪里,我们苏府,有的是能耐救你出生天。”
苏行绝掐着她下巴,强迫她仰视自己,他很享受这种被人仰视的滋味。
“是啊,太…太痛了,我的骨头都要被打碎了,我一点受不了了,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
他带着玩味,上前一步。
“再近一点。”
左耳贴近她噙着鲜血的嘴唇。
“啊——”
啪!
“苏大人,大人,你的耳朵,快,还愣着干嘛,快去通知苏太傅,来人,马上送苏大人回府疗伤。”
那老狱卒恨不得化身一辆马车,载他回府。
“滚开!”苏行绝将那狱卒推出三丈远,左手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溢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是给你脸了!”
带钩血鞭眼看就要落在她身上,她紧闭双眼,等待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将她撕碎。
什么布防图,她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又或者,这东西确实存在,只是爹,从来没跟她提过。
那老狱卒倒在地上,闭紧了双眼,眼前的惨像不忍直视。
这路掌司怎么还没来,再不来,这辛姑娘就要成肉泥了。
“苏、行、绝!”
“你真是无法无天!”
那鞭鞭子被路隐白紧紧地抓在手里,弯钩钻入掌心,他双眼噙血,快要溢出。
阴沉的脸如阎罗,狠厉地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身上的每一鞭,我都牢牢地记着,迟早,我会悉数奉还。”
他将那鞭子狠狠地甩向他的阴鸷的脸庞。
行刑柱上的人眼眸微动。
“你当大理寺监牢是菜市场吗!路隐白,急得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真快啊。真可惜,还差一点,她就要死了,就只差一点点。到底哪个狗奴才报的信!满吉祥,你给我滚出来!”
路隐白顾不上钻心的疼痛,疯狂撕扯着那粗大的麻绳,却怎么用力,都解不开。
他环伺四周,看到了老狱卒的佩刀。
一刀斩断麻绳,看见她的手腕勒痕快要渗入皮内。
满吉祥从监牢大门处匆匆赶来,他早就看到路隐白冲了进去,现在估计,两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哟,苏大人,您怎么来了。路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啊!这囚犯,怎么回事,不是关押在牢房里吗?怎么被提出来了,还这番模样!李大柱!怎么回事!”
他站在离着二人三丈远的地方,大声斥责那老狱卒。
突然,暼到了苏行绝的左耳,急地来回踱步。
“哎哟,苏大人,您这耳朵怎么回事?快去,快去备车,送苏大人回府!”
“满吉祥,你这囚犯,是疯狗,会咬人。”
苏行绝话音刚落,一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吞噬。
“这这这,路大人,您可以走,但这囚犯您可得留下啊,这万一陛下知道了,下官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