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活着的他,他是死了的她。
就算全天下都唾弃,他也要保护她。
路隐白他自己心知肚明,娶她只是不想再见到战将遗孤独上黄泉。
既然她月前言明愿意嫁他,那他便一条路黑到底,成全她的心愿,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趋利避害之辈。
那阴暗潮湿的死牢,不知道那个野丫头会不会住不惯,她肯定不怕老鼠咬,她一脚能踩死头大象。
可是她会不会想自己的爹娘...她是她爹娘的心头宝,她会不会随他们而去......
紫云前来通报说路老太爷找路隐白有要紧事。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隐白,或许朝中有人,可救无影。”
“祖父,指的是谁?”
“太傅苏威。”
听到这个名字,路隐白觉得有些好笑,说不定,这番大手笔,就是他们一手策划。
不知都祖父是年老昏聩了还是说错名字了,他反问道:“苏威?”
路昭理看出他的怀疑,接着说道:
“不管是不是他苏家一手策划,但是家族荣耀和置之度外,他知道该选哪个。
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几十年了,你爹,不可托付。
唯有你,隐白,知其白守其黑,是祖父亲自为你起的名字。
这一年来,祖父从你出生就渐凉的心如今又热血澎湃。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变了。
祖父深信,就算没有那封密信作柄,你也定能冲破桎梏,还我路家清白!”
密信?
什么密信?
什么叫还路家清白?
路隐白有一头疑问,却不知从哪个字开始说起。
路昭理接着说道:”一百多年前建元朝那场谋逆案,你听过吗?“
一百多年前,建元五年,骁毅侯路寻通敌叛国,自戕幽州。
路隐白不可置信地盯着路昭理,他试探着:”建元五年,骁毅侯...“
”正是。”
晴天霹雳,当头一棒,他敢相信夏雨雪,冬生花,日西升,水倒流,他都不敢相信那封找了一年的密信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封密信,是灾难的源头,也是权力的把柄。
对,有了这封密信,就可以救无影了。救她,就是救当初的自己。
事成之后,不论他的冤屈,还是她的冤屈,都要一个一个讨回来。
路昭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当年路侯爷派了三个人截住了一封捏造的所谓通敌密信,便以为再无后顾之忧。
却不知,那苏建廷为了万无一失,居然不止伪造了一封信。那另一通敌密信早就被上呈朝廷,坐实了侯爷的谋逆之名。
那封被截住的密信被那三人悄悄藏起,等到时机成熟,同那封陛下亲视的密信验明是否为同一手笔,便将真相大白天下。
而苏建廷也一直在搜查那封密信的下落。直到如今的苏威,也从来没停止过追查。”
路隐白记得,那三个人,分别是芸鹤、沈离、全涛,都是他的心腹,才智过人,以一挡百。
“祖父如何得知...这些旧事?”
“那封密信谁也不知道藏在他们三个人谁的手中,直到三十年前,有一天,沈自清的父亲沈渊找上了我。”
路昭理陷入了回忆...
“十六年前,芸家被屠,沈自清的次子沈令仪被苏行绝挟持。
沈自清知晓他父亲将那密信交还于我路家,便三更半夜冒着大雨找上门来,要我伪造一封,以假乱真,赎回他的儿子。”
难道,祖父没有应了那沈自清的请求?所以沈令仪惨死,他便将仇恨撒在路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