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影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她娘,她逼着自己想是母亲逗自己玩的,向容晚棠偷取一个求助的目光,却只得到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这是真的...母亲从来不会骗她。
“爹,为什么要给我指腹为婚?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就被决定了命运?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其实辛缚也有些为难,如今辛府一朝得胜,未必是好事,就拿太子求娶一事来说,必不是吉兆。
但是如今他和容晚棠也都是刀俎鱼肉,被人架在火上烤。
与其在那些个纨绔子弟里挑出个人,倒不如这桩早已定下的婚事来得爽快。
那孩子,不会有错。
“你不先问问,我们为你定下的婚事是谁家?”
这丫头,还没听到最重要的人,就一同撒泼,这副德行,真是随了他。
辛无影没有开口,她只抓紧了衣摆。
她的脑海里,是有一个身影,一个一年来挥之不去缠绕心尖的身影。
她不知道,父母亲给的这个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只等母亲将这指腹为婚之人的名字报出来,她再偷偷去打听打听,会不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如若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容晚棠叹了一口气,回到座上,缓缓道:
“这个人,你认识。是你周姨的儿子。”
“什么?”
本来还在幻想的辛无影一下子就炸了锅,路隐白,那个病秧子?
一年前,还看到他在那强撑病体耍威风,要不是她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他早就被那行事狠辣的苏大公子打趴下了。
对了,那三坛黄酒还没向他讨要回来呢!
要是和他成了婚,那这酒不就要不回来了吗?
还有,还有,以后还得天天给他熬药,虽说自己正好是个大夫,但也犯不着找个病秧子做丈夫啊。
“娘,你是说路隐白那个病秧子?”
仿佛五雷轰顶,她失去了仅存的一丝冷静。
“爹,我是不是,必须要找个人嫁了,才能挡住他们。”
辛缚满眼愧疚,眼底拖着泪,说道:
“父亲对不住你,把你带进这将军府,却没有能力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
我和你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没有兄长庇护。
做父母的,只想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路隐白那小子,虽说底子差了点,但样貌、性情、才学,为父都是看在心里的,大不了以后,爹走遍这万里河山,为他去觅得神药。”
这番话说得波澜壮阔,辛无影也有些动摇,她慢慢坐了下来。
沉思了一会,道:“爹先别急,我倒觉得,如今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要好好回绝了太子的好意,其他人,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辛缚倒是觉得说不定她确实能想个办法出来,虽然平时贪玩了点,但是遇到正经事,她可是比这个做父亲的都认真。
但是此事,关乎太子,又非同小可。
“那你打算如何回绝太子的盛情?如实一招不慎,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你我皆是云雨随他颠覆。”
辛无影暗自下了决心,什么太子,什么李家王家,她一盖不嫁。
至于什么办法,她暂时还没想到,只要拖住这个指腹为婚的婚事,几天之内,她定能让太子放弃娶她的想法。
她说道:“我自有办法。”
”爹,娘,今晚先歇着吧,爹今天刚回家,还未得一刻安心。“
辛无影回了自己闺房,辛缚夫妻俩也歇下了。
冬日的夜晚,没有蝉鸣,只有夜雪压断枝丫的声音。
“解之,不如就应了太子吧,如今太子深得陛下宠爱,人品贵重,倒也能护住我们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