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抱怨幼托班不靠谱:“正经知识什么也不教,放羊一样放进沙子地里滚。”
孟高曙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格外咬牙切齿真心实意:“别的不教就算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教一大堆!”
孟礼能说什么呢?只能“好好好、是是是”附和。
没人的时候,孟礼问关山晴“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是这个街区的幼托班有什么问题。
关山晴叹口气:“不是,就是老师讲男男女女的那些,自我认知、恋爱观。”
哦,孟礼醍醐灌顶:“完蛋,爸连同性恋都不太接受,跟他谈性别认知和性取向,难。”
可不是难么。
关山晴也是叹气,实在是没想到,原本以为m国医疗先进,没想到不适应的地方这么多。
除此之外关山晴不无感叹,有一天傍晚孟礼陪她在厨房准备食材,她拉一拉孟礼的手臂:“不管怎么样,我和你爸还能有个商量,互相有个照应。当初你自己,最早来的时候才十八吧?生日还没过呢,妈妈现在想起来真是,你太难了。”
“小礼,”
千言万语,带着来到大洋彼岸才生出的愧疚和依赖,关山晴声音哽咽,“爸爸妈妈没照顾好你。”
“哎,妈,”孟礼安慰,“别这么说。”
母子两个又聊聊,孟礼青春期之后就没和妈妈这么亲近过,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亲近总比疏远好,连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好像也不是不能面对。
他们还那么小,知道什么?他们俩也很难受,母语还没说囫囵呢,给拉来逼着说外语,两个小家伙都有些不合年纪的内向,搞得孟礼这个铁杆i人时不时还得哄他们,属于是为爱装e。
慢慢地两个小家伙叫孟礼“哥哥”,孟礼不再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乱窜,孟高曙听见也不再喝止,顶多哼哼两声当没听见,关山晴欣慰地微笑,日子总算有点头绪。
有时搭红眼航班飞去看沈思闻,很忙很充实。
地球的另一端,孟礼就这么围着家庭、围着朋友忙忙碌碌,颇有点乐此不疲。
抽离原本的生活,抽离自己乱七八糟的世界,中国人说旁观者清,外国人说生活在别处,多少有点道理吧,有时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真的,时间不用太长,孟礼到m国总共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愣是体会到一种类似时过境迁的味道。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人类需要休假的原因吧。
到某个中午,他接到一通来自路秦川的通话。
这是婚礼过后路秦川首次打电话,孟礼想来想去一番纠结,啊最近真的很少纠结起伏,最终按下接通键。
“喂,孟孟,”手机那边路秦川的声音潦草微醺,“我想你。”
孟礼没说话。
“我没喝多,”路秦川自我辩白,“我,你能接我的电话,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