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用的开皇五铢,一匹绢值三百六十钱,值一斗米,这一个战俘,能折七千二百个开皇五铢钱,或是两石米。
而如果按现在朝廷新铸开元通宝,一匹绢值二百钱,仍值一斗米,那这一个战俘是四千钱,或还是两石米。
“这二十二万匹绢,我用来买你们贩来的粮。”
几人互相望了望,说要商量一下。
“随意,”
李逸对他们这个提议其实挺支持,不管是他留下还是押去长安,都挺麻烦,换俘这事操作也不易。
有人愿意接手,还挺好。
二十二万匹绢,也不是个小数字了,不管是赏赐将士们,还是到时用来跟突厥人买马,或是再向这些豪强们订购粮食,都不错。
“刘武周要是知道他的兵,一个才值两石粮,估计得气死,那些兵的铠甲武器就值好些个二十匹绢了,这一个兵一个月吃都要六七斗粮呢。”李仲文笑道。
“帐不能这么算的,”李逸也笑,养一个兵当然得很多钱,训练、装备也更钱,尤其是有经验的老兵更值钱,但现在李逸这里当俘虏,李逸又不能用他们,
那他们就没啥价值了,还不如他们身上扒下的装备值钱。
“刘武周就那点家底,这在咱们这都栽好几个跟头了,也算伤筋动骨了吧?”
“顶多算伤了些元气,毕竟黄子英也好刘六儿也好,咱们打来打去也都打的他们,来来回回就那点人,
也就黄子英手底下有几千披甲精锐,其余的不是山胡就是到太原后招的新兵拉的壮丁,要不也不会这么好打。”
刘武周精锐数万,主力大部由宋金刚寻相尉迟恭他们领着打到绛州去了,
剩下的则主要是在刘武周手里,还在太原。
“那也不算少了,咱还把离石刘季真打的都骑墙观望了,这不也能算削了他一根指头嘛。”
大家聊的挺轻松。
“荣国公,”
卢赤松过来,“手下弟兄审问战俘,刘六儿之子交待了一个情报,还没确认,但挺重要的。”
“哦?”
李逸跟着他来到一边。
“刘六儿之子交待,刘武周下旨给刘六儿时,使者曾透露,隰州刘师善已经接受刘武周的策封······”
李逸听完,神色严肃起来。
刘师善是隰州本地豪强,也是和刘季真一样的稽胡,只不过他家族从北魏开始就效力朝廷,世代边将。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被刘武周给暗中策反了,封他龙泉郡王、隰州大总管。
刘武周更是承诺刘师善只要灭了进入隰州的刘德威一万五千人,就晋封他宁王,跟彭王刘季真并列。
“刘德威危矣,”
李逸赶紧计算日子,十月初三的孝义之战后,没几天刘德威便开始率军前往隰州,这都已经有十来天了。
孝义城到石楼县,二百三十里路。
“这几天跟刘德威部还有没有联系?”
“都是三五天联系一次,”
“上一次是几天前?”
李逸赶紧找相关人过来询问,一问上次刘德威军跟他们联系,已经是五天前了。
李逸心头顿感不好。
可千万别出事了啊,隰州是他们浩州唯一与南边联络的通道了。
“也许刘六儿之子只是信口开河?”
“既然连刘师善被授封龙泉郡王隰州大总管都说出来了,还说只要他歼灭刘德威部就加封宁王,那这事十有八九不会错的。”李逸眉头紧皱。
“马上多派几支轻骑小队,立即赶往隰州寻找刘德威部,赶紧把刘师善可能谋逆叛乱的消息告诉他。”
“万一这是刘武周的离间计呢?”卢赤松提醒。
“这刘六儿是被我们进山突袭砍了脑袋的,他儿子是被我们俘虏的,他怎么能预知这一切吗,他是故意被我们擒获来行死间的?”
卢赤松摇头,“但也许刘师善根本没反,刘武周只是给刘六儿一个假消息,骗他听令出兵?”
“有可能,但事关刘德威和他手下一万五千人,更事关隰州安危,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得马上通知刘德威,先让他小心谨慎,
最好是能先把刘师善控制起来,到时再调查清楚,若刘师善真是清白的,我愿向他赔罪道歉。”
“还是荣国公想的周全,我这就去安排。”卢赤松想了想,“我还是也亲自走一趟。”
“若刘师善真敢勾结刘武周谋反,我定亲自斩下他脑袋。”
李逸点头,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五天没联络的刘德威部,已经被刘师善暗算了。
这战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穷,他这里庆功宴都还没结束,结果就遇到这样的危机。
李逸向李仲文、刘瞻几个大将通报了下情况,几人也是大惊。
“若是隰州刘师善跟石州刘季真一样反了,那咱们可就真被四面包围,成孤军奋战了。”
“这个刘师善也是步落稽胡,匈奴后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德威五天没联系了,不会这么碰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