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贼匪,只要肯降,那么都当接纳赦免,将那些人带出山,于各州县安置,分田授地,没必要刑罚严苛。”
建成却不以为然:“司竹园这边,跟蓝田谷口那边,都是群盗屯聚,多如牛毛,乱世就当用重典,若是不狠狠的杀几批,那么这些人就不知道畏惧威严,始终不能根治。”
“必须剿抚并用,而且要狠剿后再抚。”
朝阳升起,
太子亲率兵马,指挥进山扫荡贼寨,不管是大寨小寨,只要是山中贼寨,都扫。
甚至有些只是些流民进山垦荒结寨自保,李建成也照样扫。
在装备精良的官军面前,那些小寨子连弓都没几张,哪是对手。
一个接一个寨子被破,
建成每破一寨,必将寨中主事者全部处死,其家眷皆没为奴。一些青壮骨干,也要点出一些杀了,完全就是随机挑选,挑到谁谁倒霉。
其余的,就都押下山,
至于山中寨子,管他贼寨还是流民寨,全都一把火烧了,寨子里的粮食财物等也都没官。
而他们垦的荒种的粮菜,甚至也要毁掉。
以防止再有人来此落草为寇!
“殿下,其实这不少寨子,完全可以安置流民,把这里开垦的山田登记,授分给他们······”
建成手握马鞭,“留着,不过是养贼罢了。”
一天内兵分多路,连剿大小数十寨,大的几百人,小的十几人,绝大多数都是进山垦田的流民,可李建成根本不予理会,统统认定他们都是贼盗。
一刀切。
寨子窝棚全烧掉,地里种的庄稼也都毁掉,带头的全砍了,其余人全迁出山。
李建成却并不满足于此。
他在让人审讯了那些寨子,审问出了这些人跟山下交易的情况后,挑了三个大户,
“这三家还没跟你交待吧?”
“还没有。”
“那就行,把他们全抓了,抄家,成丁全都砍了,其余的没为官奴婢。”
李逸忍不住再劝:“殿下,说好给他们三天机会坦白从宽的,现在还有一天时间,何不给他们个机会。”
“孤今日方知山中贼盗之众,这么多贼盗,没有不跟山下豪强大户勾结的。那些人,该杀。
贼匪得杀一批,这些大户自然也得杀一批。”
李逸并不是可怜那些大户,外表看着满嘴仁义道德,其实大都也是满肚子男盗女娼,这些人一方豪强,可他们家业积攒,每一枚铜板也都带着罪恶血泪。
通匪,那不过是他们罪恶中并不起眼的一项。
杀几个,也没什么可冤枉的,
他只是觉得在整个剿匪事件中,建成有些言而无信,诚信对于太子,对于朝廷,都非常重要。
可建成不在乎,
他觉得威严才更重要,
他太子的威,朝廷的威。
暮色染红山脊时,
被太子挑出来的三家,都是户县数一数二豪强,白天还随太子狩猎,结果傍晚就突然被东宫卫士拖走了。
鼓声起。
太子再次召集将士,请来众豪强。
任粲替代李建成公开宣判,拿出了这三家勾结贼匪罪证,然后当众判处,男丁就地处斩,妇女孩童,没为官奴。
家产全部没官。
“斩!”
随着任粲一声喝令,
三家的家主,和前来的成年子弟被押上台,他们已经惊恐的浑身颤抖,体若筛糠,不住的求饶。
一刀一个,
头颅乱滚,鲜血飞溅。
台下,士兵们高声叫好,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一旁被请来旁观的那些大户豪强,则吓的双腿战战,甚至好几个都已经瘫了。
早上被赦免的周至县何周赵三家人,此时无比庆幸昨夜主动找了李逸,并开出了很有诚意的价码,
看看户县这刘张秦三家人,就隔壁望族,也是很熟悉,甚至还能算是亲戚。
行刑过后,
李逸被众大户给围住了,不管材料有没有写完,全都排队等候坦白交待。
每一个都非常坦白,凡是跟贼匪有关的,通通都交待了,不敢有半占隐瞒。而且这些人在痛哭流涕的追悔莫及后,都是极为豪爽的拿出了很多钱帛粮食甚至是田地进献。
为了活命,有些人真是下了血本,家里的存粮、存钱,都掏出来了,甚至把大半田地交出,只为能换回一张太子赦令。
户县刘张秦三家的下场,真是彻底的吓倒他们了。
这些人为了能够获得赦免,不仅把自己的事全交待了,甚至还把知晓的其它人的情况也告之了。
一晚上,
军中的一众记室、参军们,手都写酸了。
记录着厚厚的几大卷档案。
李逸拿起其中一份记录他们承诺捐献的钱粮田地的卷轴,加起来数目惊人。
这一下子,周至县、户县两个县的大户,可以说基本上被洗劫一空了。多少代人的积攒,一次性给夺走了大半。
看着这些,李逸只感觉到弱肉强食的残酷丛林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