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缓缓摇头,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难!太难了!”
他指着沈闲,语气凝重:“此人绝非寻常!他体内经脉已寸寸断裂,丹田更是如同枯竭的深井,灵力涓滴不存!这伤……简直是油尽灯枯,濒临绝境!”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残留着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余波!这种层次的伤势,绝非我等炼气修为能够触碰、能够治疗的!”
莫大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心头。
“连您……也没有办法吗?”萧石小脸一白,失望地问道。
莫大夫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在木架上仔细翻找:“我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吊住他最后一口气罢了。”
“他体内那等恐怖的伤势,非我等之力所能逆转。最终能否醒来,能否恢复,全看他自己的造化,或者说……看兽神大人是否真的眷顾于他。”
他取出几个陶罐,小心翼翼地将几种散发着温润气息的药粉混合在一起,又从一个密封的玉盒里,珍而重之地捻出一小片散发着淡淡乳白色光晕的叶子——这似乎是村子里极其珍贵的疗伤圣药。
“把他衣服剪开。”莫大夫吩咐道。
一个村民立刻用骨刀小心地割开沈闲早已破损不堪的衣衫,露出下面遍布的狰狞伤口和淤青。
那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焦黑如炭,有的则泛着诡异的暗紫色,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莫大夫将混合的药粉,小心地敷在那些最严重的伤口上,尤其是几处还在缓慢渗血的裂口。
那乳白色的叶片被他碾碎成汁,滴在沈闲干裂的嘴唇上,又用清水小心地喂下几口。
接着,他又取出几根细长的骨针,在沈闲几处关键窍穴上轻轻刺入,手法迅捷而精准,试图刺激他体内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莫大夫已是额头见汗。
“药粉能暂时止血生肌,压制部分污秽之气;凝露草汁能温养心脉,吊住他最后一丝元气;针法刺激窍穴,唤醒微末生机……但,杯水车薪。”他看向老村长。
“他体内的根基之伤,非药石可医,需要更高层次的力量去修复。我们……只能等。”
树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村民们看着石台上那陌生的、气息奄奄的男子,心情复杂。
兽神大人重视他,但村中最强的医者却束手无策。
这究竟是福是祸?
萧石紧紧握着小拳头,看着沈闲苍白的脸,低声喃喃:“你一定要撑住啊……真煌城还等着你回去呢……”
他心中依然固执地认为,沈闲就是来自那个他无比向往的地方。
“萧成,”老村长沉吟片刻,对壮汉说道:“你安排两个人轮换守着这里,若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和莫大夫。”
“其他人,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兽神大人既然引他至此,必有深意,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村子,等他醒来。”
众人依言散去,树屋里只剩下莫大夫、萧石、以及两个被安排守候的村民。
空气里弥漫着药香和沉重的寂静。
莫大夫坐在一旁,闭目调息,偶尔睁眼,目光复杂地扫过石台。
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沉重的伤势。
那残留的力量余威,让他感到心悸,也让他对这陌生人的身份充满了疑惑。
萧石则搬了个小木墩,坐在石台边,小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闲。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淌。
沈闲依旧昏迷,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药粉似乎起了点作用,几处最恐怖的伤口不再渗血,但整体的衰败气息并未改变。
然而,在无人察觉的地方,他的体内涌出一股精纯的能量。
伴随着这股能量出现,那沉寂的元神小人开始尝试着接触四周的天地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