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尧吩咐手下道:“非明勇侯府人,可归家。明勇侯府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众兵齐齐应是,当即细细盘问起来。
姜渔从众人后面露出来一个脑袋,笑着跟姜浮打招呼:“阿浮,我在这儿!”
姜浮心中有点儿不高兴,但在外面,还是给面子的,只略冲她点了点头。
姜渔似是浑然不觉她的冷淡,兴奋地冲了过来,挽起她的手臂:“太好玩了,你要先走呢,还是留下来和我一起看抄家?我可是特意央求了霍大哥,让他带我一起来呢。”
姜浮默然了一瞬,抄家能有什么好看的?她实在是想不通。
她好像已经和姜渔越来越远了,姜渔的变化很快,她却还是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姜浮摇头道:“我不看这个,还是先回去吧。”
姜渔也没强求,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光,笑得和以前一样,天真又无邪。
姜浮却无端端觉得,那笑有种天真的残忍。
抄家会是什么好场面?
昔日高贵的侯爵之尊,也要被猪狗一样关起来,更别说那些奴仆们了。
金银玉器一概收走,其余值钱之物,能收走的收走,不能打砸得打砸。更有甚者,借机中饱私囊。
哭声,求饶声,怒斥声,交织在一起,那样的声音,怎么会好观赏的乐曲?
霍尧和她相识,更认识雪簇,很轻易地就放行了。从人群里把柳先苒捞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是和和美美莺歌燕舞,今际已经是兵戎相见了。
霍尧收去了严词厉色,换上温和笑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爽朗热情的霍大哥,而并非杀气凛然的旅贲军率府率了。
他们这些人,好像都有两副面孔。
霍尧道:“阿浮也在啊?要不然等我们一会儿,送你和阿渔一起回去?”
姜浮拒绝了:“不必麻烦了,我和表姐还是先回去吧。”
霍尧没有再劝,刚才也只是客套一下,这种场景,的确也不是姜浮这些娇娇娘子该看的。
姜浮刚要转身,滕光意从隔壁房间里找到了昏睡过去的李寻非等人,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是吃了点蒙汗药。又有别人来报,在别间找到了李端厚,应该是被人打晕了。
姜浮不再看,转头上了马车,柳先苒最爱看热闹,此刻却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正中,连偷看都不曾。
她是喜欢热闹,但并不喜欢,这种喊打喊杀的热闹,真要命。乘坐马车刚出了坊,在道路口又有人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