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玄月手指一动,刀片被推了回去。
杀意消退,小祭司眨着眼睛催赶雁娘:“回去回去,这事我处理完再告诉你。”
雁娘愣了愣,她还未见过祭司大人这……不等她多想,祭司已嘻嘻笑了两声,迫不及待关上房门转身进去了。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里面有谁的哭音?
-
次日。
长公主晨起时精神就很不好,前几年在床上躺够了,她如今累了也要穿戴齐整躺到窗边榻上,为消解身体不适会用看书或喝茶来打发时间。
眼眶下青黑是昨晚闹得太晚的缘故,端起茶杯的指间有一时无法消退的印子。手腕稍稍抬高,袖口轻滑,即可露出明显被什么缠过的青红伤处。
她厌弃地拉长衣袖遮住痕迹,眸中冷凝。
好巧不巧,窗口正对的走廊路过一个眼瞎了的白衣剑客。不再背着那把剑,而是用剑鞘试探前路。
明明这条路走过不知多少遍,还日日都要剑鞘敲着木板,发出叫人耳酸的闷响。
长公主盯了她一会,干脆将翻开的书随意往桌上一丢,也不管书页被风吹着翻了几页,起身下榻。
…
扶瑛听见由远及近的咳嗽声,轻皱的眉僵硬着舒展开,她悄悄攥紧了剑柄,为省力而佝偻的背也默默站直。
眼睛看不见,喉咙发不出声音,无论身处何方都像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
好在习武之人耳力敏锐。
“……”
许是身体虚弱,这人脚下无力,踩不出旁人的干脆利落,连裙摆摩挲鞋面的微响都比她脚步声重。
故而扶瑛看几眼就能记住她行走姿态,记得素白衣袂被肢体缓缓推开时的清冷优雅,仿佛每一片布料都被规训得服服帖帖,绝不会令她失态。
现下只听得见越来越近的声音,扶瑛低垂眼眸,身体半侧,肩背紧挨着木墙,怕自己眼睛不好挡了路。
声音戛然而止。
鼻前多出的香对扶瑛来说并不陌生,她常在进出自己房间的阿月身上闻到。
扶瑛怔了怔,一时无法肯定来人究竟是长公主还是阿月。
若阿月要捉弄她,故意咳嗽故意学长公主走路也是可能的……毕竟阿月很厉害,在应苍山中应当没什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