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住她的手还不够,干脆用有力的臂弯将人死死困在怀中,防她情绪激动再做出伤害身体的事。
然而怀中的长公主非常安静,好像刚刚的疯狂是扶瑛早饭没吃饱产生的错觉。
她微垂着头,长发被粗鲁对待过,所以杂乱不堪,全然没有往日的柔滑乌黑。不合身的衣裳血迹斑斑,有干涸的泥点也有沾上的草叶,袖口比腕大了一圈,白莹莹的纤细上青的紫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必从她破碎屈辱的眼神中再获得更多难堪,光是瞧瞧衣裳遮不住的地方,就能从这些肢体中读出重重痛苦。
扶瑛这才意识到她一只手便能攥住长公主的两只腕,都不需多费什么力气。它们安静地冰凉着,根本暖不热。
“……您不能说话吗?”扶瑛声音不由得放低了。
怀中人极轻地点了下头。
“好,我知道了,我会为您找到原因。”扶瑛越发温柔道,“先起来吃饭好么?还是热的。”
怀中人没有反应,应该是应允了。
…
玲珑抛弃长公主来找自己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啊——直到玲珑开口问她能否为长公主治病。
“说不了话?”玄月摸着下巴跟在扶瑛身边,眸光轻闪,唇角翘起,“是不是在禁地乱碰东西了?”
扶瑛:“我想也是。真是抱歉,我朋友不知道那是禁地,乱走可能迷路了。”
玄月爱怜地叹了声,苦恼道:“这毒可大可小呢,至少有五十多种毒草误食是你说的反应。”
“……嗯,麻烦你尽力看看吧,昨晚声音还是正常的,发现及时,应该有办法根治。”
“那当然啦,你都拜托我了~”玄月甜甜一笑,“是不是她病得久一点,你就会留得久一点?”
扶瑛觉察到这话问得诡异,因有对玄月的信任没多想,点头:“是,我不能把她丢在你这里。”虽然下山后送公主去哪也是个难题……
-
看见床上嘴唇起皮、眼眶青黑、额上满是冷汗、头发凌乱不堪、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心的长公主,玄月笑得更可爱了。
她‘哎呀哎呀’走上前,对着那双怨毒的眼看了半晌,转头委屈道:“她在瞪我呢。你的朋友不喜欢我,我不想给她治了。”
孩童般闹脾气的玩笑话扶瑛只是无奈:“她会喜欢你的,别说气话。”
小祭司听了更不开心了,黑白分明的瞳眸透出寒色,碍于这话是玲珑讲的才没动杀手,只嘟囔:“谁要她喜欢?”
要不是毒得南族祭司来解,长公主哪会委屈自己听她们二人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她难受得要命,她们却聊得这么愉快。
眼不见为净?偏偏有人恶劣去扒她的眼皮,指尖偏下,故意弄痛她。
“……!”
扶瑛只看见床上人猛地抽搐一下,搭在床边的手紧紧抠住床沿,手指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