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怼到她鼻前了,森森寒意竟将鼻尖轻轻凝了一层冰霜。
她也不恼,反而伸手去握尸体惨白不似人的手腕。
“……你想说什么?”
楚纤这话让女人想起白日遭遇种种,现下她是白佳期,白佳期也是她,她脸沉下,眸色发红。
“我力气用得有些大,你能感觉到吗?”
楚纤却不理会她,还跟尸体对话。
尸体没有感觉,也不会回复——实话说,尸身出了任何事第一个急的都不是它,而是眼前被迫寄宿别人身体的‘副人格’。
她应该比这间房里的任何人、系统局的任何人、任何世界的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这具尸身撑到她任务完成,顺利时间回溯。
“你感觉不到,我忘了。”
像是朋友闲谈那样,楚纤笑容松快,言语间又不乏亲昵。
她应当很珍惜眼前的‘老友’,只可惜不再有第一次见时不小心流露出的脆弱神情。她笑得有些完美了。
在女人心生疑窦、想起身隔断两人接触——
床上装死的某人暴起,手中执一把雪白钢刀,想也不想直冲尸体头颅!
尸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它想折断钢刀而不是躲,但它的双手无法抬起。
“……”
沉冷血眸难以置信地盯向眼前人。
这段时间靠欺.辱扶瑶魂力大增的虞惊棠也能派上用场,她压制不了主魂,可在尸体因某些原因不会伤及楚纤灵魂的前提下——让它抬不了手,还是能做到的。
若尸体有痛觉,它会感知到腕上的手岂止是握着它,是源源不断地在用力,恨不得将它掰断。
本该保护它的灵魂成了它手上重重的镣铐,逼它只能以最脆弱的部位面对最致命的一击。
尸体有可能杀了所有人——这是主魂对它设定的‘程序’,但它绝不可能杀一个不可能对自己有杀意的‘主人’。
与此同时,白佳期堪称失态地伸手过来。她想以这只肉.体凡.胎的手在空中阻断扶瑶的这一刀。
只可惜扶瑶送走那么多心愿达成的恶鬼,大概连梦中都在挥刀、殷勤练习的程度,怎会被其他人截胡。
“……你疯了吗!”
女人伸过去的手抓到了一手血。
钢刀卡进尸体脑袋,不能再往下一寸,亦不能抽出来,仿佛就此融到一块了。
耗尽全身力气的扶瑶瘫软在床,大口大口喘气,眼中却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