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亦明白遮掩不遮掩并没多大差别,最终只看那人对她有多少信任罢了。
想到这, 白衣青年竟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床上人——却见那只松松圈住国师的手总在国师稍有动作之后即刻收紧, 逼得这人眉心微折, 清亮眼眸多了几丝裂缝。
冷冷挑在国师脖颈间的几根手指灵巧有力,阻断国师与裴首辅的对望,随心所欲操纵着床上人的一切, 明目张胆。
白衫不顾前头横着的蛇身往前一步, 下脚很有将其踩烂的力度:“娘娘,臣有要事与国师相商。”
巫蛇‘嗖’地一下缩回扁平脑袋, 勉强避免被迁怒。
“你看不出么,阿月现在离不开我碰呢。”女人不悦道。
白衣青年表情不变,像是这话说的不是她便也不需要多费情绪。
只是垂在袖中的手才动一下, 余光也不曾朝这边瞟的女人冷嗤一声:“我再不放人,你可要在凤鸾殿动手了?瞧瞧那叶片藏的, 比阿月都隐匿几分。”
‘阿月’二字喊得如此亲密,宽袖一甩,一抹寒光轻轻飘到地毯中央,居然是一枚刀片!
国师:。
首辅:。
方才一白一黑一弱一强,哪知暗地里唱了一曲不为人知的好戏,差点唱得两人地位反转——或是某个瞬息,或是一眨眼。
随着这薄薄一片、不知哪摘取的残破利器落败,比刀刃更美丽、更阴冷的细长手指沿着清冷轮廓往下,在白衣青年无法忍受的底线前堪堪停住。
它在享受自己的战利品,所以无畏。又不喜有人用同样的目光盯着战利品,所以停下。
“阿月不会伤我,这刀片是为自己准备的了?”
鹤袍女子未作出半点扭捏娇柔姿态,她身躯几乎是强压在这人身前,逼走每一寸不被她允许的气息。
幽幽攀上指缝间的五指保养得极好,该是世间最适合佩戴名贵首饰的手,却有着深紫色长甲,生生割裂了这种美好,轻易衍生出怪诞阴森的妖气。
十指相扣。
如此密不可分,必然能让女人触摸到她藏匿刀片时割开的细微伤口。
皇后笑着,眼底冷若冰霜。
国师:“是。”
皇后不言。
裴子衿大步上前,落在两侧的手极其想抬起放到那人肩上——强大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住乱溢乱窜的欲.望,她很分得清这会该做什么。
“若娘娘执意要大人留在凤鸾殿,大人逃不过‘奸佞’二字,娘娘名声也会受损。”
“纵然有铁血手腕,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裴子衿语速平缓,仅仅在叙述一个事实,“娘娘明知前朝有司衍尧万人唾骂而遭天谴暴毙,人言可畏,今夜不该强留大人。”
天道,命格,何必庸人自扰,自有大道决定你何时该死、何时重生。
这刀片是救国师自己,也是救皇后,没人能在谣言堆里打滚一圈出来还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