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过在这场本该顺利的决赛,还会有突如其来的变动。
沈名姝站在后台的进出口,周围的目光刹时落在她的身上。
诧异的,质疑的,鄙视的。
沈名姝握了握拳,转身快步往台上去,灯光落在她身上,万众瞩目不过如此。
陈培道:“我的设计初稿是两个月前敲定的,我习惯在我的素描本上写日期,你们可以看一下,上面的日期很清楚写了二月十号。”
很快,陈培的助理拿着一本素描本上来。
即便牙齿快要咬碎,沈名姝依旧压制着怒:“你证明不了这个日期不是后来添上的。”
只要粗略一看,不论是不是行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和陈培的设计几乎可以用‘拷贝’来形容,起码有三处亮点的地方都高度相似。
一处也许是撞,三四处相似就一定有一个人抄袭。
对于外人来说,现在的她和陈培是没有区别的,只能看证据。
巧合的是,她这次的设计稿第一版出来的时间,也是二月。
如果她记得不差,应该是在二月二十五。
可陈培的恰好就比她早了半个月。
她愤怒,不是因为有人陷害她抄袭,而且这个设计稿,这个所谓的日期证据,只有可能是身边的人透露出去的。
这个人是她身边的人。
沈名姝想不到,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愿意去想。
怀疑谁呢?是相互支持走到如今的张婷,还是每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傅玲?
她现在唯一能质疑的点,也只有这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抄袭你是吧?我拿证据出来你还敢质疑我,那你有吗?你的证据呢?我倒是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培显然提前预料到这个问题,她的反应能力很快。
她仿佛是知道沈名姝拿不出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
而事实是,沈名姝的确拿不出来。
素描本上那个二月二十五的日期,就是她唯一的证据。
聚光灯笼罩着,摄像头像台前幕后那千万只眼睛,它们死气沉沉落在她身上。
…
屋子黑漆漆的。
只剩下阳台偶然燃起的点点猩红,撩起的烟雾在黑夜中泛出一种深蓝,像飞舞的幽灵。
沈名姝关了手机,就坐在阳台上,连参加节目的礼服都没有换下来。
她一支接着一支静静地抽,脑子里是没有想东西的,如果说几个小时前她在聚光灯所有人的注视下,审问下,审判下,她愤怒甚至快要崩溃。
那么现在,她非常平静。
似乎忘了时间,发生的事,身处何地,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区楼下,漆黑的幻影静悄悄停在昏暗的夜色中。
微凉的风朝着后窗侵袭,一只有力的手臂夹着烟探出来,烟雾随着风混乱地飞,翟洵不说话,李寅也不敢开口。
张达临时有事,今天他还担任了司机的任务。
而他们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为着什么不言而喻,可到了楼下,老板却没了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小区内的吵嚷声越来越小,灯火愈渐昏沉。
李寅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翟总,您什么安排?”
翟洵摸着手腕的那道疤,神情薄寡。
“走吧。”
汽车重新点亮,缓缓掉头。
李寅问是回市区还是回江南区?翟洵又点了支烟,沉默两秒,方才冷声说了后者。车内的气压太低,就如同翟洵最近低冷的情绪一样。
最近连许嘉衍都来得少了。
他不禁心里想,今天这事儿,弄得满城皆知,名声肯定是毁了,没有人帮忙的话,这一关恐怕是很难过去,可沈小姐这样也都没吭一声。
他虽然不了解沈名姝,但都过了这么久,那沈小姐要真是个软骨头早就来求饶了。
四十几分钟,车开到江南区门口停下。
李寅刚准备走,就接了个电话,电话挂断,没作犹豫弯腰到翟洵车窗前敲了敲。
“翟总,沈小姐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沈小姐那边一直没联系上。”
翟洵皱了皱眉,李寅道:“她说沈小姐还在发烧……问您能不能过去看一眼。”
翟洵脸色不善,李寅试探回答:“那我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