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糯糯辞职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公寓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拒绝了所有光亮。生物钟彻底紊乱,白天昏睡,夜晚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外卖盒在门口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颓唐的气息。
不是没想过重新找工作,简历点开了无数次,指尖悬在“投递”按钮上,却总也按不下去。陆氏集团的经历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对“职场”两个字莫名抵触。
直到某天清晨,她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拉开窗帘时,阳光猛地涌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看着镜子里憔悴浮肿的自己,突然觉得荒唐——为了一个陆烬野,把自己活成这副样子,值得吗?
她花了整整一天收拾房间,扔掉垃圾,洗了堆积的衣服,甚至认真做了一顿晚餐。站在亮堂整洁的屋里,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把心底的阴霾也呼出了大半。
***周末下午,阮糯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进市中心的恒隆广场。
她没什么想买的,只是想出来走走,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气。商场里暖气很足,播放着轻快的圣诞序曲(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月,商家早已挂起了装饰),穿着精致的人们来来往往,热闹得让人安心。
她漫无目的地逛着,在一家家居店门口停下,看着橱窗里陈列的香薰蜡烛发呆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阮小姐?”
阮糯糯回头,愣了一下。
顾砚池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他身边跟着几位穿着西装的人,像是在视察工作。
“顾先生?”她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拢了拢围巾,“好巧。”
“确实很巧。”顾砚池对身边的人低声交代了几句,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关切,“最近还好吗?”
阮糯糯想起上次咖啡馆外的事,还有陆烬野那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脸颊微微发烫:“挺好的。上次……上次的事,真对不起,陆烬野他……”
“不关你的事。”顾砚池打断她,语气坦然,“他只是太紧张你了。”
他的体谅让阮糯糯松了口气,又有些不自在:“不管怎么说,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而已。”顾砚池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
两人站在原地说了几句,顾砚池看了眼腕表,顺势邀请:“快到晚餐时间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阮小姐吃顿饭?就当……为上次的误会赔个不是。”
“不用不用,”阮糯糯连忙摆手,“该道歉的是我,而且顾先生已经帮过我了。我晚上约了朋友,实在不好意思。”
她找了个借口拒绝,态度温和却坚定。经历过陆烬野的事,她对“靠近”这件事格外谨慎,尤其是对顾砚池这样优秀的男性——她怕自己再次陷入不清不楚的关系里。
顾砚池没有勉强,只是笑着点头:“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说。你要走了?”
“嗯,准备回去了。”
“我车就在地下车库,送你一程吧?”顾砚池指了指电梯方向,“这个点不好打车,外面还冷。”
阮糯糯刚想拒绝,就听他补充道:“就当是……朋友间的举手之劳,总不能让你在寒风里等车吧?”
他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刻意疏远了。阮糯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顾砚池的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阮糯糯正解开安全带道谢,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烬野。
他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身形挺拔地立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们的车,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阮糯糯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躲。
顾砚池也看到了陆烬野,他挑了挑眉,对阮糯糯说:“看来有人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陆烬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没看顾砚池,眼神像淬了冰,牢牢锁在阮糯糯脸上。在她推开车门的瞬间,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