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不辞没卧室,自然没看见门后的那一地狼藉。
遮光窗帘没有被拉开,但被零零星星的溅上了不少颜料的痕迹。
地面上大片大片深红色加红褐色的颜料,还有杯子被打碎留下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都皱皱巴巴的。
还留下了不少各种已经空了的饮料瓶和外卖垃圾。
苏以安蜷缩着依靠卧室门坐了一会,确定听见串传来家里大门开关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卧室内阴沉沉的,苏以安起身,把自己摔在床上,仰头看向天花板。
这样的情景在过去六七年的时间里重复了无数次。
不同的是,以前总是借着酒精逃避现实,很少有愿意收拾屋子的时候。
他总把精力放在打扮自己身上,越是有人觉得他漂亮,他就越要花枝招展。
同理,明知道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会往他酒里下药,他也一样毫无顾忌的喝。
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因为人不能太聪明,不能太清醒。
苏以安自己也明白,如果说以前的痛苦来源于没钱和总有老板想纠缠,那现在的,就一定来源于他知道的太多。
自他把雪团扔给谢不辞开始,到现在,他没得到一丁点预想中来自报复的快感。
偏偏昨天,还让他撞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季文璟。
没说什么。
确实没说什么。
季文璟看见他的时候,只瞥了一眼他手里捏着的检查报告。
但什么样的家庭,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当初在高中时他爹能做出把苏以安拐走,借花送佛把人送到别人老板床上这种事,季文璟也一定大差不差。
同样的没有底线,同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最开始知道他有信息素功能障碍这种病时,沈伊一直在跟他要的那些他曾经在黑市买到的药,都是季文璟他爹派人专门卖给他的。
苏以安很清楚,他在原先的圈子里,不管是混的风生水起还是穷困潦倒,都属于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的范围。
大家看不起他,认为他掀不起什么多大风浪来,自然就都懒得处理了他。
但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最先着急的就是季文璟他爹。
绑架,下药,□□,在oga保护法里,都罪无可恕。
除掉一个人的方法多得数不过来,在a国,每年不了了之的凶杀案多得数不过来,其实也没必要搞下药这种迂回战术。
然后话题就又转回到了季文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