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见你。”
罗伊推开一间观赛包厢厚重的胡桃木门时，水晶吊灯的光晕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阿尔贝王储微笑举杯：
“啊，我们的‘地狱魔王’来了。”
由于他的父亲雷尼尔三世患病体弱，虽然还未正式登基，阿尔贝已经开始成为摩纳哥事实上的掌权人。
包厢内，摩纳哥王室成员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阿尔贝的姐姐，46岁的卡罗琳公主优雅地叠着双腿，指尖轻点香槟杯。
在前任丈夫意大利富商之子，赛艇世界冠军斯特法诺-卡西拉奇在快艇追逐赛中船毁人亡后，卡罗琳嫁给了汉诺威亲王恩斯特-奥古斯特，眼下是“汉诺威王妃。”
身边坐着她的三个孩子。
18岁的安德烈-卡西拉奇，穿着定制西装，眼神里藏着审视。
16岁的皮埃尔-卡西拉奇，手中举着一台DV机对准罗伊录像。
17岁的夏洛特-卡西拉奇站起身，裙摆划过一道弧线。
罗伊被一一介绍给在场的人，他注意到球队主席坎波拉并不在场。
夏洛特伸出手，指甲染着摩纳哥红白配色：
“初次见面！我是您的球迷。”
罗伊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半秒——那个总在混采区堵他的“记者”，总问些刁钻问题，此刻却笑得像只狐狸。
罗伊握住她的手：“初次见面，这是我的荣幸！”
全场轻笑。
阿尔贝王储晃了晃威士忌：
“夏洛特说服我投资青训，但看到你今天的表现......”
他瞥向包厢外庆祝的球迷，“或许该直接买下整支球队？”
罗伊面不改色，露出礼貌的微笑。
你跟我装尼玛呢？
王室貌似不占有俱乐部股份，但谁都知道摩纳哥俱乐部的真正大权就在他的手中，只要阿尔贝愿意，坎波拉随时都可能会被踢出局。
安德烈插了一句话：“你刚才那个穿裆，我在WinningEleven（实况足球）游戏里都做不到。”
皮埃尔突然兴奋：“能教我踩单车吗？我校队下周决赛！”
卡罗琳公主轻咳一声，王室气场瞬间回归。
夏洛特压低声音，只有罗伊能听见：
“下次采访，我会问更难的问题——比如，您下赛季会邀请我看欧冠吗？”
他端起侍者递来的橙汁（王室显然查过他不饮酒），杯壁映出夏洛特得逞的微笑。
罗伊的目光越过阿尔贝王储的肩膀，落在一个圆脸男人身上——德米特里-雷波诺列夫。
俄罗斯富商，“钾肥大王”，后来的摩纳哥老板。
他八年后买下摩纳哥俱乐部并非临时起意。
由于在俄国国内受到犯罪团伙威胁，雷波诺列夫从1995年开始，每年有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瑞士或者摩纳哥，摩纳哥本就是他喜欢的球队之一。
雷波诺列夫一直想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足球队。
这个念头将会在未来，俄罗斯富豪榜刚好在他前一位的罗曼-阿布拉莫维奇买下切尔西后愈发强烈。
但此时一切还未发生，阿布本人也是在不久后老特拉福德球场曼联对皇马的四分之一决赛观赛中，才动了在伦敦买一支球队的念头。
那时他最想得到的是阿森纳，但在聘请瑞士银行瑞银集团对英超联盟进行分析后，瑞银的评估结果是“阿森纳绝对不会出售”，阿布无奈放弃。
多年后阿森纳CEO戴恩在自传中承认，当我听说阿布拉莫维奇原本计划的报价后，脑子里的念头是：我们绝对会卖！
包括戴恩在内的董事原本可以大赚一笔，而温格原本有充足预算去打造足球王朝。
但因为几个根本不知所云的瑞士银行家的话，这个原本可以珠联璧合的组合成为了历史的假设。
而雷波诺列夫在阿布买下切尔西后，过了几年也开始行动，只不过他的心选球队更是重量级——曼联。
那时已经完全落入了格雷泽家族手中。
此时的雷波诺列夫穿着看似普通的深蓝色西装，看起来不像个亿万富翁。
正用叉子慢条斯理地戳着鱼子酱薄饼，仿佛眼前4比0的狂欢与他无关。
阿尔贝王储察觉到罗伊的视线：
“啊，这位是德米特里-雷波诺列夫先生，我们摩纳哥的......嗯，艺术赞助人。”
雷波诺列夫擦擦手指，伸出胖乎乎的手：
“我看过你踢里昂的比赛，禁区内那个小角度扣球爆射——像芭蕾。”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口音，把“芭蕾”念得像俄语里“战争”的同音词。
阿尔贝王储突然插话：
“德米特里最近总来球场，明明以前只出现在拍卖行。”
包厢又笑了起来。
雷波诺列夫眯眼笑：
“艺术品会贬值，冠军却永恒。”
他转向罗伊，“比如你，比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更值得投资。”
会面很快结束。
阿尔贝王储自然而然地起身，提议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