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双下意识地接住卷轴,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卷轴上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进她的身体。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孟婆手中的引魂铃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铃声化作一道血河,瞬间淹没了整个地宫。
血河翻滚,带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仿佛要吞噬一切。
戏煜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血中,竟然闪烁着诡异的黄泉符文。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她要借双生血脉重启轮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蔡文双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中飞出,那是一个粗犷的汉子,正是蔡文双的父亲,老蔡!
老蔡的虚影发出一声怒吼,义无反顾地撞向孟婆。
“不——!”孟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血河剧烈翻滚,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地宫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戏煜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阵阵轰鸣声,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那是一双冰冷而纤细的手。
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戏煜……”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相信我吗……”
戏煜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抓住那只手,却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戏无疆的冷漠,一半是紫阳的疯狂……
“你……偷换的……不是……血脉……”
地宫摇晃得愈发剧烈,碎石簌簌而下,仿佛末日将至。
戏煜的瞳孔,一分为二,一半是戏无疆的冰冷,如万年寒潭般深不见底,一半是紫阳的疯狂,似熊熊烈火般焚尽一切。
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态交织在他脸上,显得诡异而恐怖。
“你偷换的不是血脉,是……”紫阳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得逞的阴狠,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要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撕碎。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股灼热的液体猛地注入戏煜心口。
那液体金光灿灿,如同流动的阳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
“别相信他的记忆!”蔡文双的声音颤抖着,却异常坚定。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紧紧地抱着戏煜,仿佛要将他从深渊中拉回来。
金色的血液顺着戏煜的经脉流遍全身,与他体内原本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两种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碰撞、交锋,如同两条巨龙在互相撕咬,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血河翻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孟婆捂着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的指缝间,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翻滚的血河。
玄冥站在血河岸边,手中握着一支判官笔。
笔尖滴着鲜血,正是孟婆的。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冰冷而无情,如同审判一切的死神。
“你违背契约,带黄泉之力入侵人间……”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沈青梧的皇族玉佩突然化作一条金色的锁链,缠住了玄冥的脚踝。
锁链上闪烁着古老的符文,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
玄冥微微皱眉,低头看着脚踝上的锁链,他没想到,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地宫的另一边,云无心从傀儡群中挣脱出来。
她的衣衫凌乱,头发散乱,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坚定。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密信,信封上沾染着点点血迹。
她深吸一口气,将密信缓缓展开。
“戏母早在二十年前就……”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要将一个惊天秘密公之于众。
密信上的字迹娟秀工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云无心的手腕。
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正是戏煜的。
“你当年为何要偷换我与蔡父的……”戏煜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云无心看穿。
云无心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手中的密信,缓缓飘落在地上,仿佛一只折翼的蝴蝶。
地宫深处,空气凝滞,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戏煜的脸庞扭曲变形,紫阳的灵魂彻底占据了他的躯体。
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地狱般的烈焰,阴森而可怖。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胜利者的狂妄:“现在轮到你陪我下地狱了!”
蔡文双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戏煜,或者说,此刻占据戏煜身体的紫阳,眼中的恶意如此清晰,让她如坠冰窟。
她明白,紫阳的目标是她,是她的双生血脉。
一股决绝的勇气在她心中燃起,她颤抖着举起手,金色的血液在她掌心汇聚,凝成一柄闪耀着光芒的利刃。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被紫阳占据的戏煜,眼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舍
“用我的血!”她低吼一声,金色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不让一丝痛苦的呻吟泄露出来。
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如同盛开的血色曼陀罗,凄美而决绝。
与此同时,血河翻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原本平静的血河,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剧烈地翻滚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孟婆的身体在漩涡中挣扎,她的喉咙被玄冥的判官笔刺穿,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翻滚的血河。
血河之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戏母的残魂。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如同夜枭的哀鸣,让人毛骨悚然。
“双生血脉相残之时,就是烛龙现世之日——”她的声音尖利而疯狂,充满了扭曲的喜悦。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玄冥,这位地府的判官,一向以铁面无私著称,此刻却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判官笔,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天灵盖。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深深的悲悯和决绝。
判官笔刺入的瞬间,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倒下,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鲜血从他的天灵盖喷涌而出,如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诡异而绝望。
“三千年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有人能……”
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那声音中蕴含的无尽沧桑与悲凉,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带着远古的尘埃,扑面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沉浸在悲痛和震惊中的戏煜,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玄冥倒下的地方。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玄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