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草堂的门就开了,一个年轻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却没有饭,“你且进来说话,吃了饭再进城不迟,着什急,现在天寒地冻,鱼哪里会臭得恁快!”
“大姐说的是,俺听你的,先吃了饭再进城。”
不多时,就从芦苇丛里走出来一个汉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龄,虽然穿着破烂,却难掩彪悍之色。时迁见了,心说,汉子,你可要睁大眼睛,你那浑家可不是个良人啊。
那汉子可不会读心术,把小船往岸边的树上一栓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岸,进了小院里面,吃了饭,又急匆匆地钻进了芦苇丛,不多时,时迁就看到烟波浩渺的水泊里多了一叶扁舟,但却不是往郓城县的方向,反倒是往水泊深处而去。
“终于成事了!”
见那汉子已经把自己的信送往水泊了,时迁终于松了口气,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城里而去。
回到张家院正好是中午,但张文远却不在,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和萧让、仲先生一起到酒楼吃饭去了,时迁没办法,只得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去休息了。
魁星楼里,萧让正在哭鼻子,张文远和仲云在一边安抚。原来他也被蒋承恩盯上了,按理说他是负责文书传递的,和刑房没什么关系,又有当主簿的大哥罩着,应该没人敢动他才是。但蒋承恩却不管这么多,抓住了他文书中的一个错处就是一顿胖揍,箫谦畏惧太师府的威名也不敢为他强出头。萧让没办法了只得花钱消灾,可惜他没有张文远的财力,就算箫谦帮他出了一部分,缺额还是很大,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来求张文远了。
张文远虽然现在也没多少钱了,但到处搜一搜、刮一刮还能勉强应付过去,就点头答应了。
“允恭,这事你不用担心,这笔钱虽然不少,但也没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我先帮你解决了,等你有了再还我就是。”
萧让连忙大礼拜谢,结果一动就扯到了屁股上的伤疤,疼得他龇牙咧嘴。仲云见他这么惨,不禁喟然叹道,“所谓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日方知其深意也。”
萧让苦恼地道,“咳,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悠游林下,可惜又没有你的才能,只能为五斗米折腰了。”
张文远自嘲道,“俗话说法不责众,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挨打,那确实很臊皮,以后都没法做人了,但这几天至少有十个人挨了打,大家都一样,我反而觉得没什么了!”
仲云听说不仅是张文远和箫谦挨了打,还有其他衙役、书里都挨了打,不禁愤然道,“这太师府的走狗也太不讲道理了,动不动就打人屁股,朝廷的体面何在?”
张文远淡淡地笑了笑,心说这算什么,等十年后你就知道大宋朝廷的体面在哪里了?
“咳,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就在一边看着,看他能蹦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