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之能感觉到地毯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拖鞋鞋底,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脚心。
这是一种阔别了太久,几乎被遗忘的触感。
那股从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的暖流,正是刚才广场上汇聚而来的功德金光!
是老祖宗……救了他!
“砚之?”
喜崽崽的小奶音再次响起,她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笔直的裤腿,
“你怎么不说话呀?站起来不好玩吗?”
苏砚之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他想开口,想说“谢谢老祖宗”,想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激动。
可是,那股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绝望、不甘和痛苦,在这一刻被狂喜的巨浪彻底冲垮,决堤的情绪汹涌而出,堵住了他的喉咙。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砸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哭了。
哭得像个终于找到了回家路的孩子,狼狈,却又充满了新生。
“哎呀!”喜崽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站着腿疼?那你快坐下!”
她说着,就想去扶他重新坐回轮椅上。
管家和一众佣人也从石化中惊醒,个个脸上都是见了鬼的表情,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老爷!您的腿!”
“天呐!老爷站起来了!”
“快!快去通知家里所有人!”
......
苏家大宅门前的车道,一夜之间变成了京城顶级豪车的展销会。
从清晨开始,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辆就络绎不绝地驶来,却又不敢靠近主宅,只敢停在远处,然后由车主或其最信任的助理,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盒,毕恭毕敬地送到门房。
管家老张带着两个年轻佣人,光是登记礼单就忙得脚不沾地。
“王氏集团,前朝青花瓷瓶一对。”
“李氏地产,城南商业地块转让协议一份。”
“陈家,海外稀有矿产百分之三的股份……”
老张每念一条,手就抖一下。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足以在财经新闻上占据一个版面,如今却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被堆在了苏家的门口。而送礼的人,姿态谦卑得仿佛是在朝圣。
这一切,只因为那个男人站起来了。
与门外的喧嚣不同,主宅客厅里的气氛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热闹。
“爸!我的亲爹啊!”
一阵风似的,苏星临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昨天在外地拍夜戏,凌晨四点收工,听到消息后连妆都没卸干净,直接包了专机就飞了回来,眼下还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他扑到苏砚之面前,上看看下看看,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的!真的站起来了!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腿麻不麻?要不要我扶着你走两步?”
苏砚之看着自己这个活宝儿子,无奈又好笑:“我很好,不用扶。”
苏星临确认父亲真的没事,一颗心落了地,转身就以饿虎扑食之势,一把抱起了正坐在沙发上晃悠小脚丫的喜崽崽。
“我的老祖宗!您就是我的神!是我的再生父母!不,您比我父母还亲!”他抱着喜崽崽原地转了个圈,差点把小奶娃给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