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地下室一盏昏黄的灯光安静地亮着。
时忆正趴在写字台上修改简历,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时忆打开门一看,柳婉心双手抱胸站在门口,脚边还放着一个大袋子。
“妈。”
时忆低声唤了一声,迈出一步,将身后的房门轻轻掩上。
“怎么?连我进你房间都不行了?你以为你住在这里,屋子就是你的了?别忘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时忆抿了抿唇,只好打开门,让柳婉心进来。
柳婉心径直来到的写字桌前,低头着桌子上的纸张:
“简历?呵,还想出去找工作呢?”
“嗯,我想试试。”
柳婉心撇起嘴角,冷嗤了一声,“试试?你一个出狱的劳改犯,哪个正经公司会要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出去自取其辱了。”
时忆没有说话,她早就习惯了柳婉心对她冷嘲热讽。
从小到大,柳婉心对时惜万般宠爱,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对自己的嫌弃之情,却溢于言表。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柳婉心的亲生女儿,在被时家抛弃后,时忆曾经偷偷拿了柳婉心的头发,去做了DNA化验。
很可惜的是,结果显示,她真的是柳婉心的亲生女儿。
“您过来有什么事么?”
时忆走过去,默默将桌面上的简历翻扣过去。
柳婉心打开地上的袋子,从里面抱出一团破旧的衣服,扔到时忆的怀里,“明天是惜儿的生日,家里要给她办一场生日宴会,她们班同学都要过来,你明天先扮一天佣人,在后厨帮张妈干活!”
时忆皱了皱眉,“佣人?为什么要扮演佣人?你们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话,我可以待在地下室,或者……出去躲一天。”
柳婉心瞪着时忆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待在地下室?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时家虐待你!出去?一个杀了人的劳改犯还想出去浪,是想把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尽么?!”
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脸上露出那样的挑剔、嫌恶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合格的商品一样,时忆只觉得浑身被凉意沁透。
“好。”
她低低吐出一个字,不愿再多说。
柳婉心又交代了时忆几句,不要耍心眼,否则后果自负。说完这些她转过身便要离开,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
“妈,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柳婉心停住脚步,转过身,皱眉望向时忆。
时忆顿了顿,缓缓地开口道:“知道我……海鲜过敏。”
柳婉心的脸色一白,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牵了牵唇冷笑一声: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不过是区区海鲜过敏,又死不了人。时忆,你给我记着,我是你妈,你永远欠我一条命。”
说完,她“砰”地一声,大力推开地下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第二天,时惜的二十岁生日在时家庄园如期举行。
时家大宅灯火辉煌,整个庄园被精心布置,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花园里五彩斑斓的鲜花竞相绽放。
宴会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三层生日蛋糕,上面装饰着精美的糖霜和蜡烛。时惜穿着一袭价格不菲的定制红色晚礼服,宛如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在众人的簇拥下,笑得格外灿烂。
“小惜,你今天真的太美了,像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