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养心殿内,空荡荡,萦绕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
太监总管缓步来到李辞宁身旁,为陛下披上外衣:“陛下,当心着凉。”
这老太监语气温和,充满担忧。
李辞宁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注视着殿外,不知道想着什么。
半响后,他收回眸光,瞥了眼桌上的情报:“你怎么看?”
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弯腰垂眉:“老奴不知。”
“说说看吧,朕不怪你。”
一旁的老太监还是缄口,见陛下望着他,老太监的腰更弯了些:“陛下,老奴只知照顾陛下,其余事务一概不知,陛下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你还跟朕耍上小聪明了?”闻言,李辞宁笑了一声。
“老奴不敢。”
见他不开口,李辞宁也没有再强迫,他抬眸看向殿外,不知道想着什么。
半响后,他喃喃自语:“朕的这个天子,当的可真失败啊!”
一旁的老太监听见了,但依旧没有开口。
“算一算时间,缥缈也快到了吧?”
“不知前线那边,情况如何了?”
半响后,大殿内,传来李辞宁低沉的声线。
“希望,朕不会成为那个让天下百姓陷入动荡,民不聊生的昏君。”
“咳咳咳……”
“……”
皇城外。
陈常青从养心殿出来时,后背已然一身冷汗。他目光如常,但眼神底的惊意掩饰不住。
他深呼吸一口气,眺望着远处宫门,脑海中回想的,还是刚才陛下的那番话!
陛下,恐怕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而更让陈常青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密天司明明身为天子的鹰爪,本应是天子身边最近的亲信。可如今殿中的那位天子,却能不经过他密天司之手,便能得知临王世子的下落。
这才是最让陈常青细思极恐之处!
这意味着,这位天子除了密天司外,还有别的隐藏在暗中的鹰爪。
而更重要的是……天子对他产生怀疑了!
想到这,陈常青脸色变幻莫测。
刚才天子看似不经意的提起,便是对他的一种敲打!
密天司知晓临王世子的动向吗?
自然是清楚的。
此次林江年入京虽低调,但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耳目,更何况是密天司?
早在林江年一行人抵达京中附近时,密天司便收到了消息。只不过,此事陈常青并没有上报。
他早将此事压下!
而今日陛下突然提起,是对他的敲打,也是对他的警告!
更甚,恐怕那位天子已知晓他与临王世子之间的事。
作为密天司魁首,天子身边的近臣,却跟藩王世子走的近,这无疑是犯了大忌。
只不过,让陈常青意外的是,天子只是对他一番小小暗示敲打,却并无任何其他的警示。
这让陈常青觉得有些反常,百思不得其解。
陈常青皱着眉头思索,不得结果,也没有再想。
他深深看了眼身后皇城,隐匿眼神底的深邃,转身离去。走出宫后,宫门外不远处,早有数名密天司的高手等候多时。
“魁首!”
一名密天司高手快步走到陈常青跟前,低声凑到陈常青耳边说了什么。
陈常青的眼眸底闪过一丝精光:“你确定?!”
“千真万确!”
这名密天司高手沉声道:“属下无意间调查得知,这京城之内,还有另外一股势力的存在……”
“这股势力藏的很深,来历不明,并且似乎与宫中有关……”
“同时,还牵扯上了南方的那位临王世子……”
说到这里时,这名密天司高手语气压的很低,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宫门。
陈常青眼神底迸发一丝精光:“查到他们下落了吗?”
“幕后之人没有现身,不过属下查到其中几人的踪迹,如今就在京城内……”
“……”
京城,临街东路的一处茶楼。
一夜之间,京城进入深秋寒日,气温骤降。
茶楼内,相比以往十分热闹了不少。
在顶楼,临街的天字雅间内,临窗位置,坐着两道身影。
许仲山整理着身上衣衫,脸上露出温和充满笑意神情的目光,含情脉脉的看向对面。
在他对面位置,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生的一张姣好的面容,衣着如京中世家的大家闺秀,倒也有那么几分姿色气质。
不过,这张看似还不错的脸上,眼眸底却始终洋溢着几分傲然,以及些许高高在上的姿态,正淡然的打量着对面的许仲山。
正是胡瑶!
为了帮助林江年,接近胡瑶,将这女人查清楚,许仲山豁出去了。
他决定牺牲自己的身体,而他也不负所托,在这两天的相处下,这位胡家大小姐对许仲山明显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或许是觉得许仲山生有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庞,亦或者是许仲山舔狗般的姿态,让胡瑶来了兴致。
她在京中的追随者也不少,但那些大多都是一些纨绔世家子弟,要么长得不行,要么脾气性格有问题,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
至于眼前的许仲山,则是胡瑶在京中这一圈中,目前看下来还算顺眼的一个。
长得不错,一表人才,那方面行不行倒是有待商榷。不过听说此人从小习武,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想来也差不了。
至于此人的身世……的确一般。
林家老爷子失势后,许家一落千丈,在京中没什么权势,自然配不上她。
不过,胡瑶也没想过会嫁给许仲山。
她不过是看在这家伙还算顺眼,暂时找的一个玩物。至少目前这个玩物对她百依百顺,胡瑶很满意。
“你确定,赵溪与临王世子有染?!”
此刻,茶楼内。
听到从许仲山口中说出这个秘密的胡瑶明显有些惊愕,兴奋,她目光灼灼,闪过一抹精光:“他们两个人,有一腿?!”
“正是!”
许仲山目光严肃,认真点头。
这消息是林江年特地叮嘱要他泄露给胡瑶的,以此来博取对方信任。
在得知这消息后的胡瑶,显然十分兴奋!
而这一切,早被林江年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