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醒挽着时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们没听完就走,会不会不太礼貌?”时一在他的臂弯下压得实实的。
“怎么,你还想听他讲完?”谢醒来了这么一句。一句话让时一堵得不知如何开口。她确实想听陈重阳讲完,奈何面对阴晴不定的谢醒,她不敢这么说。
“没有,只是觉得他很有趣。”
谢醒停住了脚步,声音平淡,跟条没有节奏的直线一样。“哼,等着回家再收拾你。”
时一糯糯的低头,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眼角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微微泛红。小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挎在肩上的书包。
刚遇见新同学打招呼,就这副态度,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啊!
一路上,时一赌气的放慢着脚步,谢醒不用眼看都知道,她认为自己委屈的不得了。不知道心里在怎么骂他呢。
穿过长长的梧桐人行道,挂着“致远楼”牌匾的的七层教务楼矗立在前方。进入大厅,一楼全是学生代表,正帮忙接待新生。还有各种兴趣社团的社长,社员正火热的招揽新生加入自己的社团。
有理到不能再理的物理、化学、生物。文到不能再纯的书法、写作、红学。艺到不能再雅的钢琴、箜篌、古筝。
时一看着分类众多的社团,内心不由得感叹,原来高中生活这么丰富啊!
谢醒把时一带到一楼的休息厅。“在这等我,我去三楼给你办登记。”
时一乖乖点头。谢醒在这,她什么都不用做。谢醒自然的卸下肩上的书包,放在时一左侧的沙发上。半弯着身子,少年的侧脸就蹭了过来。正要回身,谢醒孰若无人的亲了一口时一的小脸。
“乖乖,回去给你买巧克力。”轻柔的吐息撒在时一脸颊,痒痒的。听到巧克力,时一的眉头弯弯。她明白谢醒是在哄自己。
每次时一生闷气的时候,他总会拿巧克力哄她,这个方法对时一很受用。毕竟继上次偷偷吃完一盒蛀牙后,谢醒不但用戒尺打了自己的手,还断了自己这仅有的零食。
“嗯~”她笑着回答。特别好哄。
“矮油~呜呜呜应京我要哭死了!刚回国就被我冷落了,哥的心要碎掉了。”陈重阳的身体瘫软在夏应京身上,两个一米八的男人依偎在一起像什么样子,夏应京可受不了这样。
他身子后仰,脸嫌弃的扭在一侧,胳膊用劲儿推着那黏上来的身躯,可反倒越推越紧了。
“别闹了,我还得给钢琴社招人呢!”
“不要!你要给我撑腰,我就是想和那个女孩说个话,我哥都护犊子得不让,我我我可是陈家的少爷啊。”陈重阳咧着嘴闹喊,大张的嘴巴,口水都要喷在夏应京身上,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夏应京看着他这副傻样,真是想笑。“给你一张这么帅的脸,就这么用是吧?”跟个小孩一样,难缠的很。
宋开意跨着大步从门口进来,墨黑色的短发,直直的垂在上肩。从额前到头后的不规则发缝,把头发分衬得左重右轻。一脸可靠大姐姐的模样。
“意姐!把这二货弄走,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身上的陈重阳一听是宋开意来了,立马站直了身子,跟当过仪仗队的兵似的。
夏应京知道陈重阳怕宋开意。开学前他就在新生群里认识了陈重阳。天生自来熟,厚脸皮,见谁都跟自家人的陈重阳整天拉着夏应京打游戏。谁让夏应京的账号页面,自动挂着自己杳无败绩的开黑记录。
一来二去,陈重阳熟得差点和夏应京睡一个被窝了。
“哈哈,你怕宋开意。”
“什么玩意儿,我只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造次
而已。”说着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傻子,不敢,不还是害怕吗?”
“我可去你的吧!”说着程重阳就玩笑般的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不大不小的喉结被弓成V字形的小臂扼住。身边的桌子因为猛烈地晃动,与光洁的瓷砖擦出一声尖细的噪声。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时一也不例外。休息厅的门口,正对着钢琴社的招生位置。
一双杏眼,仿佛挂满了辰星,亮亮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捕捉到。
时一与夏应京四目相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夏应京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了,周围的喧嚣都被抛之脑后。白皙的脸颊腾得就热了起来。他自己都惊到了。
“不是吧,我没用劲儿啊,你脸怎么这么红。”陈重阳赶快放开了困在他脖子上的手。
夏应京的目光迟迟没有转过来,时一被盯得不好意思,安安静静的坐着,手心被自己攥出汗来。
陈重阳顺着他的眼睛看去。瞅见了时一。
“你不会是在看她吧?那就是我给你说的被我哥护犊子的女孩,我话都没搭上。”陈重阳话里带着小埋怨。“醒哥不在,我非得去找找她!”
说着,他拉着夏应京就走了过去。
“嘿嘿,时一我没讲完你就走了,真伤我的心啊——”陈重阳没脸没皮的张口。“人家都要哭了呢!”
时一看着面前的两人,不自觉的把头压低,明眼人看出的胆小。缓了缓。“不好意思啊~”
时一的声音在夏应京听来柔柔的,像是吃了块儿沾满蜂蜜的吐司面包。
“哎哟,没事。”程重阳语气上扬,把玩着自己的烟灰色的发丝。“醒哥那臭脾气,也就你和他玩得来了。”
“嘿嘿,醒哥没欺负你吧,他性格怪的很!”陈重阳弯着腰,毫无边界感的将自己的视线与时一保持一致。就这样盯着她的眼睛。
“没有啊…没有。”时一闪躲着他炙热的目光。犀利狭长的凤眼,似带着火,要把她看穿。
“走开,有你这么跟小姑娘说话的吗?”夏应京横插一句,提着陈重阳的衣领,把他拉在一边。
“要看看吗?我们钢琴社招人,器材都是顶配的,如果没基础的话,里面的社员都可以互相教导的。也算是交个朋友嘛。”夏应京一脸期待,手中还向时一递来钢琴社的宣传手册。
“是啊,是啊!就你那钢琴,猪来了都能弹两首。”陈重阳搞怪的向夏应京做了个鬼脸。
听到这话,时一噗的笑出声来,甜甜的,夏应京的耳朵都有些发红。
“笨蛋!才不是啊,要不你去弹两首?懂不懂艺术啊!”
二人起着争执,一言我一语,在时一面前争论个没完。
“时一!”谢醒正色道。冷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犹如根铁针,将时一定在那里。没有温度的称呼,让时一感到不妙。
手被谢醒拉过,十指紧缩。
“先回去了,下次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