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
俞天青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仍在运转。这是哪里?她死了吗?
“你终于醒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回荡。
俞天青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嘴巴。她只能以思维回应:“你是谁?“
“用你能理解的概念来说,我是九龙剑的器灵。“声音如同无数人同时低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者更准确地说,我是天工守护者第七号终端。“
随着这句话,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光点,迅速扩展成浩瀚星空。俞天青“看“到自己站在宇宙之中,脚下是旋转的银河。
“天工守护者?“她努力理解着这个概念,“你是...人工智能?“
“类似,但不准确。“器灵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我是量子意识体,由天工一族创造,负责维护这个世界的维度稳定。“
一幅幅画面在星空中展开:千年前,一艘外星飞船坠落在青云界;幸存的天工族人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能够操控一种特殊能量——他们称之为“灵力“;为了防止其他高侵略性种族发现这里,天工族人留下了七件“维度稳定器“,其中一件就是九龙剑...
“等等,“俞天青打断道,“为什么选择我?“
一颗星辰突然靠近,化作青铜剑的形状。“不是我们选择你,而是剑选择了你。只有特定基因序列的人才能激活稳定器的全部功能。“剑身投射出一组DNA螺旋,“你的基因中有0.3%与天工族吻合。“
俞天青想起阿柒说她有“星星的味道“。难道她的祖先真有外星血统?
“楚临风呢?他怎么样了?“她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
“你的伴侣活下来了,多亏你引导剑中的生命能量救了他。“器灵的声音温和了些,“但他的情况不是现在最紧急的。“
星空变换,显示出青云界当前的景象:巨大的碟形飞船悬浮在云层之上;各地出现异常的时空裂隙;机械军团的残骸仍在某些地区肆虐...
“夜无殇的干扰破坏了维度屏障。“器灵严肃地说,“如果不及时修复,这个世界将在三个月内崩溃。“
俞天青感到一阵窒息:“我能做什么?“
“学习。理解。然后行动。“器灵回答,“我会向你展示稳定器的全部功能,但首先,你必须醒来。“
“醒?怎么醒?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你的意识过度消耗,身体正在休眠恢复。“器灵的声音渐渐远去,“但有人一直在呼唤你,跟着那个声音走...“
星空开始褪色,器灵的最后话语在黑暗中回荡:“记住,剑心通明时,真相自现...“
“俞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黑暗。楚临风...是楚临风在叫她!
俞天青用尽全力向声源处“游“去...
刺眼的光线。干涩的眼球。全身的酸痛。
俞天青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她躺在一张柔软的木床上,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被子上的绣花投下斑驳光影。
“她醒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叫。
阿柒的小脸凑到眼前,蒙眼布换成了干净的白色。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楚临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床边。他憔悴了许多,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但眼中的喜悦让俞天青心头一暖。
“三个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俞天青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楚临风连忙扶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温水滑过喉咙的感觉如此真实,让她确信自己真的回来了。
“飞...船...“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楚临风的表情变得凝重:“还在天上,但没有动静。“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急,先恢复体力。“
接下来的几天,俞天青像块海绵一样吸收着外界信息。陨星坑一战后的三个月里,青云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幽冥宫因夜无殇之死而分崩离析;武林盟主独孤鹰公开道歉,承认误信谣言导致楚山河之死;各派推举楚临风为新任武林盟主,统领重建工作;而天上那艘神秘飞船始终静默悬浮,令人不安...
“最奇怪的是这个。“白老邪来访时,拿出一块水晶片,“从那艘飞船上掉下来的。“
俞天青接过水晶,在阳光下它显示出全息投影——一组复杂的符号,但最下方却有一行清晰可辨的英文:“ObservationProtocolActivated“。
“观察协议已启动...“她喃喃翻译,心跳加速。这飞船在监视青云界?为什么用英文?
第七天,俞天青终于能下床走动了。她坚持要去看青铜剑——现在应该叫它维度稳定器了。楚临风带她来到新建的“天工阁“,剑被供奉在中央的水晶柱中,剑身上的龙纹和后来出现的银色纹路交织成美丽的图案。
“它变样了。“楚临风说,“自从那场爆炸后,每天都会多出一些纹路。“
俞天青将手贴在水晶上,立刻感到剑在“回应“她,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器灵没有骗她,连接依然存在。
“我需要纸笔,“她突然说,“还有很多很多材料。“
从那天起,俞天青开始了疯狂的工作。白天,她与玄天宗的工匠们一起研究如何利用飞船残骸中的技术;晚上,她在意识中与器灵学习维度稳定的原理。最让她惊喜的是,楚临风完全支持她的想法,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由各派精英组成的“天工院“。
一个月后,第一项成果诞生了——“灵能灯“,一种将内力转化为光能的装置。当第一批灯在玄天宗点亮时,弟子们欢呼雀跃,称这是“仙术“。
“只是基础光电转换。“俞天青笑着对楚临风解释,“如果能有更纯净的硅...“
“听不懂。“楚临风坦率地说,但眼中满是骄傲,“但我知道你很了不起。“
第二个月,更大的突破出现了。俞天青根据器灵的指导,结合现代物理知识,成功制造出一个能短暂开启微型时空门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