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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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的医官给时荣泰把了个脉,又掀起他的眼皮看了看,一系列常见却漫长的检查过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时荣泰中毒了,但却不知道是何种毒。

这个结果无异于在孟之的脑海中丢下一颗炸弹,打得她措手不及。

“我爹这几天可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将军这两天都是和我们一起用膳,吃的都是一样的。”

“那快看看我爹的伤口。”

等医官褪掉时荣泰的衣服,一股恶臭从时荣泰的伤口处散发出来,而伤口此时留着混浊的脓液。

众人被味道刺激地掩鼻后退,只有孟之扑了上去仔细观察时荣泰的伤口。

“小姐,您还是离远些吧。”离孟之最近的医官试图劝说孟之。

无果。

“难不成又是因为金疮药?”孟之心中一团乱麻,连表情都不太能控制得住了。

见孟之眼眶中泪花打着转,叶卫昌心头一紧,将孟之给搂了起来,搬了个凳子叫他坐下。

叶卫昌问照顾时荣泰饮食起居的小厮:“清早我路过帅帐看到你端着一个陶瓷罐出来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帐中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小厮,小厮以为自己被怀疑了,腿一软直接跪趴在地上:“昨日大将军说他晚上有些失眠,便让我熬些治失眠的汤药。我可没有想要害将军啊。”

“什么汤药?”孟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瞬间来了精神。

“半夏秫米汤。”

“半夏?”孟之一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情绪有些激动,“怎么能用半夏呢!金疮药中可是加了川乌的。”

川乌中有,而剧毒,一旦使用不当后果就会非常严重。并且与半夏药性相克,同时使用哪怕一个外敷一个内服都可能引发中毒。

孟之的话可算给医官们提供了个思路,他们一拍脑门立刻制订了个治疗方案。

孟之见有希望,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她跟着孙兴贤刻苦学习医术看来还是有些成效的。

解毒都需要一个过程,而且孟之再三强调要以时荣泰的安危为主,哪怕疗程长一些,都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时荣泰的伤口,也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

孟之猜测可能是一次敷药太多了,增大了川乌的毒性,外加天气炎热,伤口从早到晚都被裹在厚厚的盔甲里产生了发炎。

但是现在营中的伤药中几乎都含有川乌,外敷的药膏看来是用不了了。于是医官们开始就要不要把时荣泰伤口处发脓的腐肉剔除掉展开了激烈的口角争执。

双方各有各的考量,孟之也拿不准主意,天气炎热,营中条件恶劣,要是真的剜了腐肉,不知道得恢复到什么时候。而且丰国正虎视眈眈盯着呢,对方要是真的趁乱出兵了,可要怎么办?

虽然众人都在心中祈祷别再出什么岔子,可还是祸不单行。

丰国出兵反击了。

“操,这他么是有人通风报信吧!”时荣泰的副将接到消息后把手中的兵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没时荣泰那样有本事,但是他足够听话,凡事只要是听时荣泰指挥,至少也不会输得那么惨。这也是晏融这次敢放心把指挥权全权交给时荣泰的原因。

到了帅帐,看到时荣泰还是昏昏沉沉的众人都心急如焚。

副将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带着人先过去顶上,你们去召集人手,特别是伤患营里那些能上场的。总不能让他们打到我们家门口吧。”

这时候孟之端着药进来了,她看到屋里一堆大男人围在时荣泰的床榻边叽叽喳喳,吵得时荣泰眉头一皱,呼吸急促起来。

“各位叔伯,我爹要喝药了,能不能……”孟之指了指帐外。

“诶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将军还不见醒,你们昨日判断的到底准还是不准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语气不耐烦地说。

“怎么说也得喝了药休息好才能醒,现在环境嘈杂,我爹又没喝药,如何醒?”孟之面对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丝毫不畏惧,只是再次朝帐外扬了扬下巴。

络腮胡没想到孟之会回嘴,脾气上来了,仗着时荣泰没醒,他正要指责孟之。

孟之看络腮胡上前了几步,她咽了口唾沫,接着一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直面络腮胡的威压。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自己周围,沁人心脾,把她心头的火也浇灭了。

叶卫昌与络腮胡体型差距相当大,而且络腮胡还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与单薄的叶卫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络腮胡连孟之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赘婿又算得了什么。他发作得更无所顾忌了。

“你小子又在这里碍什么眼。”络腮胡揪起叶卫昌的衣领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要去拍打叶卫昌的脸。

眼看巴掌近在咫尺,而叶卫昌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不卑不亢地盯着副将,眼底都是寒意。

要是往常,孟之肯定要责怪叶卫昌出来添什么乱,可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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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叶卫昌是为了义无反顾保护自己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不得不承认,叶卫昌带给自己的安全感要远远胜于络腮胡带给自己的威压。

“放……咳咳……放、开、他。”昏迷两日的时荣泰终于醒了,因着他身上的伤口还发着炎流着脓水,此时的他虚弱无比,还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爹!您醒了!”孟之坐在小凳子上,给时荣泰喂药,“爹,张嘴。”

时荣泰眉毛一竖,想要撑着坐起来。

“将军,您终于醒了,您是不知道这几天丰国……”

“诸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我爹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好,这些事要不等我给我爹喂完药换完绷带再说吧。”

时荣泰听到丰国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什么,可突然被肺腔的血给呛到了,一直咳个不停。

几个副将部下看到时荣泰嘴角渗出的血,只好闭上嘴出去等了。

支开他们不是长久之计,眼看丰国大军马上就要压境,可没有什么是比时荣泰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孟之努力控制着自己抖个不停的手,奈何汤药还是洒出了一些。

叶卫昌从孟之手中接过汤药,又张开手包住了孟之渐渐握紧的拳头。

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指尖传输到心脏,渐渐唤醒了孟之苦涩的心脏。她是真的很害怕。时荣泰这个样子,脆弱得不堪一击,方才那咳出的一手帕的黑血更是给孟之了一个暴击。孟之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永远的失去他。

叶卫昌给时荣泰喂了药,然后又忙活着给时荣泰换纱布。害怕孟之担心,这些动作都是背着孟之做的。换下来的纱布他都仔细地整理过,血迹脓液都被卷在最里面,只要不去翻就不会知道是有多惨不忍睹。

孟之看着时荣泰惨白的脸色,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那个会各种奇怪口诀的神秘人。

“你昨日说知道谁在金疮药中搞鬼对不对?”孟之小声说。

片刻后,心底的那道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过看你爹中的毒实在是太严重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虽然找到了症结,医官们也尽力救治,可是孟之很清楚,时荣泰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孟之答非所问:“你有没有什么口诀能够把我爹的病给治好的?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用的都是仙术,所以你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有的。”

“那快告诉我,就当我求你了。”

“你知道我是谁?就敢这么相信我。”

“不知道,但是你也没有害过我啊。”

心底人没了声音,孟之焦急地又唤了她几声。

“我可以告诉你口诀。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说。请你想清楚再做决定。伤患营中伤者数量不在少数,要是他们能上战场,那么丰国这一战将必胜。但是如今他们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你也知道,他们这样是万万上不了战场的,如果没有他们,这一战必败。听到这里或许你也能想到,无论这一仗主帅是谁都不会改变结果,当然我上面说的只针对接下来的这一仗。”

“那你一定也有办法的吧。”

“有是有,不过我只能帮你一次。你是要救你父亲还是要救伤患营中的所有人。”

“我要救我爹。”孟之没有过多迟疑。

口诀一念,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心底人并不着急:“你再好好想想。”

孟之听心底人这般推诿扯皮,不禁怀疑会不会有诈。

可心底人是真的住在自己的心底,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既然你不信我,那算了,我撤了。”

“等等。”孟之拧着眉,她想事情的时候眼神会到处看,长长的睫毛眨动得也越发频繁。

可是如果要救伤患营中那些将士,时荣泰就……那可是她的父亲啊。

如果要救时荣泰,那么他们这一仗将会惨败,丢了城不说,就算有命回到京城那也是罪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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