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沉沉中,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死海。
神奇的是,梁文姿不觉发怵,反而有种被大掌包裹着的安全感。
电梯停下,套房整层全被男人包下。
裴景明牵着她进了房间,“先坐会儿。”
冷冽到极致的嗓音,梁文姿打量一圈,男人该是在这儿常住,处处可见私人物品。
梁文姿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
到现在,她仍有些难过。
不知是因为沈时烬的不信任还是别的,总之心脏呼呼漏风。
“又在想什么?想他?”
再回来时,裴景明手上多了块毛巾。
“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今天给她的冲击太强烈,乃至到现在都有些晃神。
裴景明拿着冰块,小心翼翼敷在女人脸上。
灼痛的脸颊碰到冰块,梁文姿无意识一缩。
“我弄疼你了?”他目光一紧,略显笨拙地拿开冰块。
“没有,我自己来。”梁文姿摇摇头,裴景明略略松口气,但并未把冰袋给她,只是动作更轻柔些,“我来!”
女人咬着唇,双手绞着衣角,原本的伤口不仅没有降温,反而更红些,“今天谢谢您,我欠您太多人情了。”
从便利店,到南郊,到为她出头,再到换车,然后是现在。
梁文姿从没欠过人这么多,让她不免有些惶恐。
可同样的,她的心悄悄发生着改变,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那就永远记住我。”裴景明薄唇紧抿,几分难以察觉的紧张。
女人抬眸,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这才发现两人之间距离到底多近,近到只要裴景明低头,唇瓣就能贴上她的额头。
梁文姿心脏一紧,抬头道:“裴总,我来吧。”
可裴景明手里的冰袋没夺过来,反而直接撞上他下巴。
一声闷哼,男人冰冷的唇瓣贴上她额头。
凉凉的、冷冷的,像炎热烈日下突兀出现的一杯薄荷水,沁人心脾。
梁文姿愣住。
裴景明也怔住,唇瓣间触感奇妙,连心脏都不由自主漏几拍。
“裴,裴总……”
她率先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冰块。
裴景明手心一空,猛然站起身,强大的力道带翻木椅。
他转过身,大步生风,“我去订餐。”
梁文姿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
裴景明好像生气了……
走廊外,男人面色阴沉,在门口站定。
脑海翻腾,心脏也砰砰直跳。
走廊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他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他无意识抚摸唇瓣,脑中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他,亲了梁文姿。
刺耳电话声突兀响起,男人略带不满接通。
“喂?”声音也带着不愉。
秘书察觉他情绪变化,斟酌开口,“裴总,查清楚了,这巴掌确实是小沈总扇的。”
他简概汇报,裴景明一张脸愈加黑沉,似密不透风的阴雨天,闷得骇人。
“明早之前,找出监控,交给我。”
秘书早习惯他雷厉风行的作风,点头应下。
挂断电话,裴景明目光不自觉落在窗外。
长走廊尽头,繁华的夜景。
他以为上次的教训够了,没想到沈时烬仍旧不知悔改。
那就……别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