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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怔怔地眨眼,耳廓瞬间便红了,她轻提一口气,鼓了鼓胸腔,小声叫她:“施然。”
“嗯?”
“我没有说在床上。”
“可我对你的了解,”施然直白地望着她,“仅止于此。”
阮阮无话可说,她压下心间悸动,抬眼看施然,认真道:“我会让你了解我的。”不止是那些。
这话的尾音有一点俏皮,说完便抿着嘴笑了。
施然也牵了牵嘴角,眼底笑意深深,可过一会儿表情又被收回,不大在意的样子。
阮阮觉得很可爱,她已经不会因为施然的面无表情而紧张了,她伸出食指,抵住施然的嘴角往上一提,像施然那次抵着她睡衣下摆往上提那样。
施然任由她动作,只垂眸看着她,阮阮的食指从嘴角滑到施然的鼻尖,轻轻一点,收回来,像小小地刮了一下施然的鼻子。
“开心的话,不笑也可以,我能看懂。”她慢悠悠地说,“小林也能看懂,在乎你的人不需要你做表情。”
“不过,我觉得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她低头,自言自语。
静待一会儿后,施然反问:“那你呢?”
“我?”
阮阮不用施然补充,她其实理解她的言下之意——自己笑是因为开心吗?做表情是真正将情绪躯体化,还是因为展示与需要呢?
忽然便有些失落,她埋着脸看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不听话的小猫抓的一根已经愈合的血痕。
“你刚刚问我,在跟你的相处过程中,有没有不喜欢的地方。”施然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
“嗯。”
“我现在想到了。”
“什么?”
“你对别人,和对我,没有太大区别。”都很好。
阮阮心里一荡,那怎么办?
施然懒怠怠地靠在沙发上,肩膀自然地一躺:“做你自己,给我看看。”
夕阳的余晖透过昂贵的玻璃窗,不均匀地打在她的发间,令她看起来像迷人的神女,可这话的语气和要求都过于罕见,听起来比床榻间还要私密,让阮阮感到仿佛在剥衣服。
做她自己?和在片场时不一样,和所有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不带讨好的,不太以别人感受为先的,不察言观色的,不遮掩自己欲望的,自己。
阮阮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个支着拐杖的小人儿,习惯太久了,要经过艰难的复建,才能找到直立行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