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带着长光哥先在宿舍凑合两天。”姜宁宁心里给两个窝心的宝贝崽崽点赞,面上故作为难地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没见过你,有隔阂是正常的,你们先熟悉两天?”
霍东临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妻子眼睑垂下,纤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也有些怕自己。
现在他这副形象的确有些骇人。
“好。”
他爽快答应下来。
先熟悉两天,再把大儿子裤子脱下来揍一顿。
满满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但听到狗熊爸爸不跟自己睡,高兴地跳起来:“妈妈,妹妹,我们一家子去参观新家吧?”
这个“一家子”自然把黑蛋爸爸排除在外。
霍东临深吸一口气,转身出门。
床板硬,一床被子又太薄,打算找些干稻草和麦草编起来铺床,还有其他地方该修补就修补。
不然多待一会儿,他怕忍不住会提前揍崽。
“东临,我跟你一块儿。”朱长光抬脚追上去。
他是个闲不住的,收拾一圈找不到活干,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新家宽敞明亮,布局方正。
拢共三室两厅,水泥地板光滑平整,四面刷成统一的军绿色墙裙,客厅悬挂伟人头像,年代感十足。
两小只手牵手跑去参观房间,哇哇的惊喜声传出来。
“妈妈,这里的窗台也能看见海边。”
“以后我们三个就住这里,黑蛋爸爸住隔壁,最后那间当书房。”
兄妹俩安排的明明白白。
姜宁宁忍俊不禁,走进主卧,眼前豁然开朗。
天蓝海也蓝,一艘艘挂着五角红星的帆船从远处行驶过来,号角轰鸣,几只海鸥绕着船帆飞行。
前世姜宁宁就是津城人,临海城市,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带她去东疆湾公园掏贝壳,钓小螃蟹。
望着这般安宁美好的场景,她脑海中蓦然浮现一篇小学课文来——
“妈妈教宝贝们一首诗好不好?”姜宁宁半蹲下身,一手抱着一个小团子。
崽崽们依偎着妈妈,闻着妈妈怀里清香的味道,嗓音软糯得不像话。
妈妈说一句,跟着念一句:“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朗朗童音随着咸咸海风,飘荡的很远。
霍东临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周身冷硬的气息,被一股莫名暖意紧紧包裹起来。
他沉默地坐在院子门口,拿起稻草一缕缕编织。
外出行军时常常需要夜宿野外,这些都是基础的生存技能。霍东临专心致志,手底下动作飞快,不到半个小时便编织好两张长垫子。
最后把两垫子合并,中间塞入满满的麦秆。
一个简易且舒适的稻草床垫就做了。
脑海中不期然划过姜宁宁那身娇嫩的皮肤,霍东临唇角抿得更紧。
继续用刷子细细把床垫表面刷一遍,刷出细小的毛刺方便一一清理掉。
直到手掌抚过每一寸都不觉得扎手,才扛起来往屋里走,绷起的肌肉线条流畅好看,颇具力量感。
听到动静母子三人回头来。
尤其是姜宁宁,漂亮的深色眸子里笑意浅浅:“你回来啦?”
微扬的尾音像是要钩进人心底去。
霍东临耳垂害羞地动了动。
脸依旧臭着,闷闷地应了声“嗯”。
真是的,青天白日,这女人的声音喊得那么甜做什么?
他把床垫放在木板上,才抱来棉被铺上,拳头四处压了压。
明明拳头底下相对于军人而言已经很柔软,心里莫名还是觉得硬,生怕委屈母子三人。
正好这时,四个警卫员和赵长光怀里各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东西堆满的桌子放不下,好些日用品只能摆在地面。
糯米团子们既兴奋与好奇,又心疼花掉了妈妈很多钱,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