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靛蓝布浑身没有一块补丁的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举着大碗走过来,死乞白赖地讨要吃食,“你们胃口小,吃不完,分我这个老人家一点呗。”
姜宁宁这样好看的姑娘脸皮薄,断不会当众拒绝她的请求。
“好啊。”姜宁宁果然点头。
“大闺女你心地真好,出门在外就该互相帮助。”老太太笑的蹬鼻子上脸,“包子也顺便匀我几个。”
龙凤胎一听这话就急了。
当初奶奶也是这样得寸进尺,一点点拿捏妈妈的。
姜宁宁用温柔的眼神安抚他们,冲老太太伸出白嫩嫩的手来。
“一勺酱五块钱,你想要几勺?”
老太太当场就炸了,“你怎么不去抢?”
五块钱!
她真敢狮子大开口。
姜宁宁歪起脑袋:“咱们不是互相帮助吗?正好我兜里缺钱。”
“……”
软的不行来硬的,老太太正打算耍无赖。
朱长光猛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吓得她抱碗落荒而逃。
车厢内其他人见状纷纷打消了主意,有人一边打孩子,一边阴阳怪气。
也有人看不惯,直接回怼:“你们穿的比姜同志还好,真够不要脸的。”
车厢内立刻噤声。
只剩下熊孩子继续撒泼哭闹的声音。
熊孩子之所以不讨喜,全赖爹妈从根子就已经烂掉了。
姜宁宁收回目光,看自家两个糯米团子洗眼睛。
吃完饭,朱长光自动去洗碗。
夏夏从怀里拿起怀表,迈着小短腿哒哒跑上前,递还给薛老,“爷爷,你的表里面零件脱落了。”
这只怀表早就停了,是过世的老伴留给薛老的遗物。他万分珍重地放回上衣口袋,笑着问道:“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有零件脱落了?你真厉害。”
首都最厉害的修表师傅都表示无能为力,这句话纯属是在敷衍小朋友。
夏夏小手指了指耳朵,满脸认真:“我听出来的。”
废品回收站有许多残破的机器,有时候哥哥没时间陪她,夏夏就蹲在地上捣鼓那些东西。
她不知道为什么,天生却有种直觉。
绿皮火车在文兴市停留时间有点长,直到这支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火车才重新出发。
鬼使神差的,霍东临回头望一眼。
一张绝丽容颜恰好随着车窗驶过,他刚要多看几眼,关文雪忽然遮挡住视线。
“东临,谢谢你救了我。”关文雪脸颊微微陀红,轻咬下唇,嗓音虚弱。
一双美眸里全部映着他的身影。
在车站柔和的光线下,似乎任何男人都会在这双崇拜又情意绵绵的目光中沦陷。
但冰山就是冰山。
“你擅自行动险些影响任务,回去我会如实上报。”霍东临嫌她惹麻烦,抬脚就走。
只留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
关文雪:“……”
吗的。
霍东临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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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虽有波折,第三日,火车抵达江城。
这座海岛城市明明寒冬腊月,一下车潮湿热浪席卷而来。
姜宁宁后背沁出层热汗,同朱长光商量:“先找招待所洗漱,歇上半天,下去再打听如何去海岛?”
即便坐的是卧铺,活动空间小,床板硬,几天下来腰酸背痛,那滋味简直了。
一听上招待所肯定花不少钱,朱长光刚要反对,眼角余光瞧见两只蔫巴巴的小团子,瞬间改了主意:“行,你们母子三人开一间。江城天热,我在走廊就和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