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是大家一起举手表决的吗?你难道不在其中?”
“我是出于对大家的相信!”
“你们确定是夏波先生的意思吗?”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夏波说话,你是不是夏波同党?”
“我只是说,夏波看上去不像是与教会媾和的人,说不定另有隐情!”
“说不定夏波只是太会演,才把你们这种傻子给骗了!”
望着吵成一团的四十五人公会的十几名圣联派成员,妥拉讥讽地对着包扎伤口的布拉达克开口:“你看看,死刑犯死前还要纠结是早餐吃错饭了,才被抓呢。”
布拉达克同样黑着脸,望着这些吵吵闹闹的代表:“要是他们能上来帮咱们射两箭,说不定还能多撑几小时。”
“那你太高看他们了,看看他们的肚子,尿尿都看不见鸟,踏张弩他们都上不了弦的!”
妥拉活动了一下裹着绷带止血的手臂,脸色苍白了一些。
他拿起一面盾牌,在布拉达克担忧的目光中挪到了窗台边,朝外张望。
骑士厅前的市民广场上,百年老树都被砍倒,做成了攻城锤。
在大厅两侧的花园中,流浪汉们一窝蜂围攻着两侧的侧厅走廊。
至于铁栅栏后头,原先用于防御乱匪的四座箭塔,已然落入了乱军手中。
曾经的王国士兵们,乱军中的流浪汉弓箭手与弩手们,此刻正娴熟的张弓搭箭。
然后朝着尖顶细柱的哥特式市政厅“骑士踢”射出箭雨,有些甚至还裹着火油。
箭矢嗖嗖地砸碎玻璃,钉在墙面,毫不留情地摧毁着那些珍贵的马赛克画与艺术画。
至于在门前的这一条通道上,木板与马车竖起了一个个小街垒,掩护着破门的士兵们撞击橡木大门。
只不过他们不太敢用尽全部兵力,毕竟妥拉刚刚从地牢小道爬出去,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差点连箭塔都被夺走了。
尽管原先的小道已然被妥拉用机关崩塌,但谁能确定还有没有第二条小道?
妥拉咬着牙,数着在场的兵力:“就这些乌合之众,给我一队军士,二三十人就能把他们逼退到围墙外!”
妥拉这话不是自傲,门外袭击的叛军正在随着时间与攻堡进度不短减少。
至于他们都去哪儿了?
还用问,抢劫去了呗。
“可咱们连五个军士都凑不齐。”布拉达克强忍着恐惧凑近,同样咬牙怒骂。
妥拉看了半晌,却是咬牙:“要是咱们还有人,就能再冲一次,起码占据那两个箭塔,否则太被动了。”
有了铁栅栏和箭塔的防护,他们就能够接着栅栏用长矛刺击敌人,不用这般被动。
以目前双方的兵力对比,妥拉完全有机会,只要再给他十个敢战的民兵。
目前圣联派的士兵分散在街区各地,根本来不及召唤,更不要提那些作壁上观的商人寡头了。
更不要提随着情况逐渐恶化,明明有力气,却早已瘫软的其他民兵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绝望在大厅内蔓延。
就连代表们都安静下来,沉默地望着摇晃的大门不说话。
“还有能动弹的吗?”妥拉望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忽然高喊起来。
“你这是自杀。”布拉达克拉住妥拉的手。
妥拉却是红着眼,捡起了地上的长矛:“好过亲眼目睹家乡被毁!”
快二十个民兵走出,他们捡起长矛与弩箭,来到了大门前,对准了即将倒下的大门。
一下,两下,三下……
一枚门钉迸射而出,擦着妥拉的脸颊飞过,鲜血缓缓流下,妥拉却没有去擦。
“轰隆——”
一声雷鸣响起,妥拉仿佛看到了幻觉,眼前的大门突然间不摇晃了。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雨点般响起的闷响,布拉达克好奇地伸手在窗台边接了一下,没有雨啊。
怎么回事?下雨了?可窗外明明是有着皎洁的月光呢。
“不对,不对,是援军,那是圣联的黑红旗,是援军!”